养心殿内,檀香袅袅。萧翊珩端坐于下首的紫檀木椅上,姿态沉静如渊。他并未上妆,褪去了昨夜那种惊心动魄的妖异之美,此刻只余下本身清冷俊逸的轮廓和那双深邃神秘的紫眸。
他垂眸,看似专注于皇帝递过来的几份无关紧要的文书,实则心神凝练,捕捉着殿内每一丝气息的流动。
皇帝朱笔批阅着奏章,目光却时不时扫过下首那抹清隽的身影,带着审视与难以言喻的兴味。殿内气氛微妙地凝滞着。
突然,皇帝放下朱笔,拿起一份来自北境的加急奏报,状似无意地开口,声音却带着一丝刻意的引导:“翊珩,你来看这里。”
“北境”二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萧翊珩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他几乎是本能地、霍然起身!紫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锐芒,那是刻在骨血里的故国之思与多年筹谋被触及核心的震动。
蛛网,他的情报网,根基便在北方,与那被南国铁蹄踏碎的故土息息相关!他是北境送入安国的世子,是带着屈辱与使命的质子,直到遇见姜凝妧,才在这冰冷的宫廷里找到唯一的暖阳和归宿。
“陛下?”萧翊珩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快步走到御案旁。
皇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将奏报推到他面前,手指点在一处:“你看,这军报所言……”
萧翊珩俯身,凝神看去,试图从中找出任何与蛛网、与故国旧部相关的蛛丝马迹。就在他心神被奏报内容牵引的瞬间,皇帝也微微倾身靠近,一只手臂似乎为了指点奏报上的细节,状似无意地、却极其强势地抵在了萧翊珩劲瘦的腰侧!
那姿势瞬间变得极其暧昧,皇帝的胸膛几乎贴上了萧翊珩的臂膀,温热的、带着龙涎香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萧翊珩身体骤然一僵!没有妆容的遮掩,他眉宇间那份属于北境世子的英气与冷冽瞬间迸发出来。
他猛地侧头,紫眸如冰刃般射向近在咫尺的皇帝,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与疏离。两人目光在极近的距离内激烈碰撞,空气中仿佛有看不见的火花噼啪作响。
“皇兄!你在干什么?!”
一声饱含惊怒与酸意的娇叱,如同惊雷般在殿门口炸响!
只见姜凝妧扶着门框,强撑着站在那儿。她脸色还有些苍白,昨夜被过度疼爱的身体显然承受着巨大的酸痛,每走一步都牵动着隐秘的不适,让她秀气的眉头紧紧蹙着,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可她那双大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盯着御案旁姿态暧昧的两人,尤其是皇帝那只抵在萧翊珩腰上的手!
皇帝和萧翊珩同时一惊,迅速分开。皇帝脸上闪过一丝被撞破的狼狈,随即沉下脸:“阿妧?你怎么悄无声息地进来?也不出声!”他试图用帝王威严掩饰。
“悄无声息?!”姜凝妧气得声音都拔高了,她忍着腰腿的酸痛,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来,像一头护崽的母豹,“我喊了好几声‘皇兄’!你听得入神,根本没理我!”
她径直冲到萧翊珩身边,一把狠狠拽过他的手,将他拉离皇帝身边,用自己娇小的身体隔在两人中间,充满敌意地瞪着皇帝,“你缠着我的阿珩干什么?!他是我的!只是陪你批批奏折、说说话,你动手动脚做什么?!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让阿珩来!”
她紧紧攥着萧翊珩的手,仿佛怕他下一刻就被抢走,转头对萧翊珩急声道:“阿珩,我们走!回昭阳宫!明天!明天我们就搬去长公主府!一刻也不多待了!”
皇帝的脸色铁青,看着妹妹护食般紧紧抓着萧翊珩,看着萧翊珩那瞬间软化、带着心疼与纵容看向姜妧的眼神,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扭曲的妒意涌上心头。
他贵为帝王,却无法强夺。眼前这个让他心旌摇曳的男人,是他亲妹妹的驸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再是渴望,也无法越过这层身份和伦理的藩篱。
“……罢了。”皇帝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挥了挥手,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不甘,“随你。”
姜凝妧冷哼一声,拽着萧翊珩转身就走,动作牵扯到酸痛的腰肢,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小脸皱成一团。
“妧妧!”萧翊珩紫眸一紧,心疼瞬间淹没了所有情绪。他毫不犹豫地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在姜凝妧的惊呼和皇帝骤然阴鸷的目光中,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阿珩!快放我下来!好多人看着呢!”姜妧又羞又急,捶了下他的胸膛,脸颊飞起红霞。她这一动,衣襟微微散开些许,脖颈和锁骨上那些深深浅浅、如同红梅落雪的暧昧吻痕在明亮的殿内暴露无遗。
她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被彻底疼爱过的慵懒媚意,眉梢眼角残留的春情与此刻的羞恼交织,形成一幅极其诱人又令人心领神会的画面。
萧翊珩抱着她,步伐沉稳地向外走去,对周遭宫人惊愕的目光视若无睹。他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让他们看。我抱我的妻子,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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