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接过烟,脸色好看了点,侧身让开:“进来吧,轻点声。”
门后是个狭窄的小院,堆满了各种破铜烂铁、废旧电器外壳、缠绕的线圈和说不出名字的零件,散发着一股机油、焊锡和灰尘混合的独特气味。
院子尽头是间低矮的瓦房,门开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隐约可见一张堆满工具和零件的工作台。
老郑,大名郑有才,青山镇乃至周边几个乡镇都小有名气的“电器医生”。
从公社时期的广播喇叭、手摇电话机,到现在的收音机、录音机,甚至一些进口的洋玩意,只要跟“电”沾点边,他都能鼓捣鼓捣。
为人孤僻,手艺精湛,是林建国早年跑江湖时认识的朋友。
“修什么?”老郑点燃烟,深吸一口,问道。
林墨从背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台经过他初步“改装”的收音机——一台老旧的“红星”牌六管半导体收音机。
外壳的红色塑料已经发黄,布满划痕,但此刻它的内部,已经被林墨拆开重组过。关键的调谐线圈被替换成了用金属碎片切割、刻画出奇异纹路的特制线圈;
几处电容被拆掉,取而代之的是布袋里掉落的几块蕴含微弱灵气、如同碎玉般的矿石碎片,被巧妙地镶嵌在电路板上;
就连天线接口处,也焊接上了一小段布满扭曲符文的金属丝(同样是金属碎片上切割下来的)。
“这…”老郑接过收音机,只看了一眼外壳,眉头就拧成了疙瘩,“老掉牙的红星?这玩意还修它干啥?收个音都费劲…”他随手就要拆后盖。
“别!”林墨连忙阻止,“郑师傅,不用拆。想请您帮忙,看能不能…改得劲儿再大点?比如…让它不光能收广播?”
老郑的手停在半空,叼着烟,眯起眼,透过厚厚的镜片重新打量林墨:“劲儿再大点?不光收广播?”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小伙子,这是收音机!
不是大炮!你还想让它干啥?
发电报啊?”
林建国也疑惑地看向林墨。
林墨没理会老郑的调侃,他拿起收音机,走到工作台边。
工作台上散乱地放着万用表、电烙铁、松香、焊锡丝和各种型号的电阻电容。
他拿起一支铅笔,在一张废弃的电路图纸背面飞快地画了起来。线条简洁,标注着一些老郑从未见过的符号和连接方式。
“郑师傅,您看,”林墨将草图推到老郑面前,指着几个关键点,
“这里,我想再加一组线圈,用高纯度的铜线,缠绕在这个我特制的磁芯上,圈数要密…这里,这几个点需要并联一个电容组,容量要大,耐压要高…还有这里,天线回路这里,我想加一个…信号放大兼频率偏移的耦合器,用您能找到的最好的高频三极管,偏置电流要这样调…”
林墨语速不快,但吐字清晰,每一个要求都指向明确。他说的有些术语老郑熟悉(如线圈、电容、三极管),有些则闻所未闻(如“频率偏移耦合器”、“特定偏置电流”),更关键的是,他提出的改造方案,完全违背了老郑几十年维修收音机的常识!
那草图上的连接方式,简直像是把收音机往某种未知的、甚至可能自毁的方向上改!
老郑的烟灰都忘了弹,他凑近了看那草图,浑浊的小眼睛里先是惊愕,然后是浓重的困惑,最后竟然慢慢亮起了一丝……狂热的光芒!
“你…你这是什么路子?”老郑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林墨,
“这改法…这改法根本就不是为了收广播!
这线圈绕法…这电容组并联…还有你这耦合器…嘶!这…这像是要造个…
造个能发出特定干扰波的东西?
甚至…能接收超高频信号?!”他毕竟是浸淫此道几十年的老手,虽然不懂林墨那些“术语”,但图纸上的意图指向性太强了!
林墨心中暗赞,这老郑果然有两把刷子!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能办到吗?
材料我来想办法,工钱好说。”
老郑没立刻回答,他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反复看着那张简陋的草图,手指无意识地在图纸上划拉着,嘴里念念有词:
“高纯度铜线…大容量电容…高频管…嘶…难点在耦合器的偏置和反馈…还有屏蔽…这东西弄不好会自激,烧管子还是小事,搞不好会…”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技术狂人特有的兴奋和挑战欲,“干!老子接了!
不过丑话说前头,按你这法子改,十有八九得炸!
你得加钱!
还得签个‘生死状’,炸了别找我赔!”
“行!”林墨毫不犹豫。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台“矿机”或者说“电磁脉冲发生器”的雏形,是他结合《基础阵法概要》中关于能量引导、频率共振的皮毛知识,以及现代对电磁波的基础理解(得益于九年义务教育),再加上布袋里掉落的、蕴含特殊能量属性的“边角料”捣鼓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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