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乡林家坳村,山雨欲来风满楼。
林建国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对。以往隔三差五来村里晃悠的“二流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面生的、穿着干部服却眼神游移的人,在村口和林老栓家附近转悠。乡里的广播喇叭也一反常态地天天播放着“严厉打击投机倒把”、“破除封建迷信”的社论。
“风紧了。”林建国叼着草根,眼神锐利如鹰,“姓张的狗官动手了。”
林墨脸色凝重。他刚刚通过布袋联系,将现代培育的一小撮凝露草精华传递过来,正在尝试配置药效更温和但持久的“健体散”,以备不时之需。但显然,对方没给他们太多时间。
“收拾东西!今晚进山!”林建国当机立断。
县城黑市据点肯定被盯死了,林老栓家也不安全,只有躲进莽莽大山,才有周旋的余地。
夜幕降临。林墨将配置好的几包药散贴身藏好,又带上仅存的半颗血丹(用厚布层层包裹,隔绝气息)。
林建国背上装着干粮、盐、火石和一把锋利柴刀的背篓,腰间别着那把黄铜钥匙(他总觉得这钥匙不简单)。
两人在林老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溜出后门,钻进了村后黑黢黢的山林。
山路崎岖湿滑,荆棘密布。林墨虽有炼气基础,但身体底子终究不如林建国这种在山里摸爬滚打惯了的猎户,走得颇为吃力。
林建国放慢脚步,不时拉他一把。黑暗中,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和脚下枯枝败叶的碎裂声。
然而,追兵比预想的来得更快!
刚翻过一道山梁,进入一片相对稀疏的松林,林建国猛地停住脚步,一把将林墨按倒在冰冷的腐叶堆里!
“嘘!”他竖起耳朵,眼神如刀般刺向下方山坳。
山下,几道手电筒的光柱如同毒蛇的信子,在黑暗中扫来扫去!隐约还能听到压低的人声:
“…脚印往这边了…”
“…分头包抄!张主任说了,抓到人,死活不论!特别是那个会配邪药的!”
林墨心中一凛!对方竟然直接派出了带枪的追兵!而且目标明确,就是要他们的命!
“快走!”林建国低吼一声,拉着林墨就往更陡峭、林木更茂密的山脊上冲!他熟悉地形,知道那边有一处极其隐蔽的岩洞。
但追兵显然也有熟悉山林的向导!手电光柱迅速朝着他们移动的方向追来!脚步声和树枝折断的声音越来越近!
“站住!再跑开枪了!”后方传来厉声呵斥!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寂静的山林!子弹打在林墨身旁的树干上,木屑纷飞!
死亡的威胁瞬间降临!林墨心脏狂跳,肾上腺素飙升!他拼命催动灵力灌注双腿,但崎岖湿滑的山路严重拖慢了速度!
林建国眼中凶光爆射!他猛地将林墨往旁边一块巨石后一推:“躲好!”自己则抽出柴刀,如同猎豹般扑向追得最近的一个黑影!
“找死!”那黑影显然也是悍匪,见林建国不退反进,狞笑一声,举起手中的土铳就要扣扳机!
但林建国的速度在生死关头爆发到了极致!他矮身躲过枪口,柴刀带着破风声,狠狠劈在对方持枪的手腕上!
咔嚓!啊——!
凄厉的惨叫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土铳脱手飞出!
林建国得势不饶人,一脚将对方踹翻,柴刀顺势就要劈下!但就在这时,侧面一道黑影猛地扑出,手中寒光一闪,竟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林建国后心!
“小心!”躲在石后的林墨看得魂飞魄散!情急之下,他根本顾不上后果,抓起手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将丹田内所有灵力疯狂注入其中,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偷袭者的脑袋狠狠砸去!同时,口中下意识地发出一声蕴含微弱灵力的低喝:
“中!”
那石头脱手的瞬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加速,发出尖锐的破空声!速度远超常理!
噗!
石头精准无比地砸在偷袭者的太阳穴上!力道之大,远超林墨的臂力!偷袭者连哼都没哼一声,脑袋猛地一歪,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其他追兵都愣住了!他们只看到一个黑影(林墨)从石头后面扔了块石头,然后自己这边最能打的兄弟就倒地不起了?这是什么邪术?!
林建国也趁机结果了地上断腕的匪徒,抓起掉落的土铳,对着追兵方向“砰”地放了一枪(虽然打歪了),厉声吼道:“不怕死的就来!”
这一枪一吼,加上同伴诡异的死亡,彻底震慑住了剩下的追兵!
他们惊恐地看着黑暗中如同杀神般的林建国和那个会“飞石索命”的“邪门表弟”,哪还敢再追?发一声喊,抬着昏迷的同伙,连滚带爬地往回跑,连手电筒都扔了。
危机暂时解除。
林建国喘着粗气,走到那个被石头砸死的偷袭者身边,蹲下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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