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的晨光刺破薄雾,野狐沟简陋的收购站前,吉普车引擎轰鸣。
王铁柱坐在驾驶位,腰杆笔直,目视前方,军人的干练刻在骨子里。副驾的林海涛拿着手绘地图,手指在上面点划着路线。
后排的赵小虎则兴奋地清点着车斗里的“硬通货”:几袋精白米面、成箱的白糖、捆扎整齐的肥皂、还有一盒盒崭新的电子表以及颜色鲜亮的尼龙袜。
“铁柱哥,路线我都记熟了,先奔最远的柳树沟,那里路最难走,消息最闭塞!”林海涛语气带着初生牛犊的冲劲。
“好。记住墨哥交代的,低调,和气,价格给足,遇事不决就撤,东西带回来。”王铁柱沉稳地叮嘱一句,挂挡松离合,吉普车碾着碎石土路,冲出了野狐沟。
与此同时,林建国也带着两个临时雇的本地小伙,拎着地质锤和编织袋,走向矿洞入口附近的安全区域。孙教授报告里提到的深色矿石,成了林墨心头的新目标。
柳树沟,名副其实,一条浑浊的小河沟旁稀稀拉拉长着些歪脖子柳树。村子不大,几十户土坯房散落在山坡上。吉普车的到来,打破了山沟的宁静。
王铁柱没急着进村,而是将车停在村口老槐树下。林海涛和赵小虎麻利地跳下车,打开车斗,将米面、白糖、肥皂、尼龙袜和几块亮闪闪的电子表摆在显眼处。
“收老物件咯!收袁大头、龙洋、老铜钱、旧家具、旧书旧画!高价收!比城里金店还高两成!”
“换东西也行!上好的精米白面、白糖、肥皂、尼龙袜、电子表!都是城里来的紧俏货!”
林海涛扯着嗓子吆喝,赵小虎则机灵地掏出几包“大前门”,见着围拢过来看热闹的老人就递上一根。
起初村民只是好奇观望,指指点点。直到一个穿着破旧棉袄、满脸沟壑的老汉,犹豫着从怀里摸出两枚用红布包着的、边缘磨损严重的“袁大头”,颤巍巍地递过来:“老…老总,这…这能换点啥?”
王铁柱上前一步,接过银元,入手沉甸,声音脆亮。
他仔细看了看成色和边齿磨损,按照林墨培训的标准判断为普通品相。“老人家,两块袁大头,按现在的价,能换十斤白面,或者两斤白糖,或者三块肥皂,您看您想要啥?”
老汉眼睛一亮,城里金店可只给换七斤白面的价!“要…要白面!十斤白面!”
赵小虎立刻麻利地称了十斤白面装袋递过去。老汉抱着沉甸甸的面袋,脸上笑开了花,连声道谢。围观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我…我家有个铜脸盆,老辈子传下来的,收不?”
“我家厢房有个破柜子,紫不紫黑不黑的木头,沉得很!”
“我爹留了几本破书,画着鬼画符似的…”
生意瞬间开张!林海涛负责登记估价(拿不准的只记不报价),王铁柱镇场子,赵小虎负责搬运和兑换物资。
精米白面、白糖肥皂、特别是那色彩鲜艳的尼龙袜和会跳数字的电子表,对闭塞山村的村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一个中年汉子扛来一个黑乎乎、沾满泥垢的大木箱,看着笨重无比。“这破箱子,放柴房多少年了,死沉,占地方!”
王铁柱上前,手指在箱体不起眼的角落用力搓了搓,沾着泥垢的指腹下,露出一抹深沉内敛的紫黑色光泽!
心头猛地一跳,是紫檀!而且看包浆和卯榫结构,年份绝对不浅!
他强压激动,不动声色:“这箱子是挺沉,木头还行,就是破旧了点。按老家具收,给您…三袋白面加两块肥皂,行不?”
汉子本以为是废物,一听能换这么多,喜出望外:“行!行!太行了!”
王铁柱和林海涛合力将沉重的箱子抬上车斗。赵小虎则在一个老太太家,用两双尼龙袜和一块电子表,换回了一小卷用油纸包着的、纸张泛黄发脆的旧画,画上山水朦胧,落款印章模糊不清,老太太只当是“破纸”。
一个上午,柳树沟收获颇丰:袁大头七枚,龙洋三枚,各种铜钱一小袋,紫檀木箱一个,疑似古画一卷,还有几件品相尚可的老锡器。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几袋粮食、一些日用品和几块电子表。价值天差地别!
“铁柱哥,发了!那箱子绝对是紫檀!” 林海涛开着车,兴奋得脸通红。
“画也看着不一般!” 赵小虎附和。
王铁柱沉稳地点点头,嘴角也带着一丝笑意:“按计划,去下一个点,小河沿!”
野狐沟矿洞入口附近。
林建国带着人,挥动地质锤,在裸露的岩石上敲敲打打。孙教授报告里提到的那种深色伴生矿石,特征很明显:深灰近黑,质地坚硬沉重,断口处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有时还夹杂着细小的、亮闪闪的晶体颗粒。
“嘿!建国叔,这块像不像?”一个小伙举起一块拳头大的深色石头。
林建国接过来,入手沉重,断口处果然有细密的金属光泽和星星点点的亮片。“对!就是它!多敲几块!注意安全,别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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