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两位老姐回家之前,母亲李小兰已经先一步对林东升约法三章了。
一,不能找姐姐们要钱。
二,不能让姐姐们买东西。
三,姐姐们出去玩,他不能跟着。
母亲的说法很直白,大姐林可欣今年22了,二姐林可静今年也20了,家里条件有限,她们打工挣来的钱,都要存起来,将来用来置办嫁妆。
另外,她们也到了快要谈婚论嫁的年龄,在外面辛苦了一年,回家也需要好好休息了一下,见见朋友什么的,后面不能跟个拖油瓶。
这三条新规一出,林东升对姐姐们回家的期望值,瞬间消失了大半。
事实上,他也曾对两个姐姐与自己之间巨大的年龄差距表示过怀疑。
但父亲有一次酒后失言,曾对他含糊地说过,在大姐之上,其实还有一个哥哥,不过早已经死了。
这位哥哥具体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死的,等等,他们都一概不提,事后每每问起,也从不承认和解释,甚至成了一种禁忌,一提两人就变脸。
而且,林东升曾在埋葬爷爷等人的祖坟旁寻过,并没有见到对应的未成年坟墓,每一座,生卒年月都有据可查,来历清白。
好在两位姐姐回来后,都给他带了好吃的,大姐带了一箱香蕉,二姐带了一袋硬糖,还有一本他爱看的故事会。
两人还私下分别塞给了林东升十块钱,让他过年可以自己买点好吃的。
不过,香蕉刚一到家,就被母亲截留一半,让父亲骑车送去了外婆家。
至于硬糖,也被母亲连夜藏起了一半,怕林东升一口气吃光了。
和村里其她那些打工回来的女孩不同,无论是大姐林可欣还是二姐林可静,都没有刻意打扮,依然保持着朴素的穿着。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姐分享着她在江城一家服装厂打工的情形,二姐则讲述了一下自己在香城理发店当学徒的事情。
大姐一个月的工资大概有二百块,厂里包住,除掉吃喝,一年下来,大概存了两千块。
二姐暂时没有工资,但是店里包吃包住,年底老板给她发了个二百块的红包。
“你在店里学了一年,技术怎样,能自己开店不?”父亲林有财突然问道。
“有这个打算,但暂时没有本钱,那边的店租不太便宜,水电之类的也比民宅要贵一些,还有各种杂费要交。”林可静说道。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果你有这个信心,咱们就先帮你开店。”林有财。
“妈,我这两年在你手上应该存了三四千块吧,要不先拿出来,给二妹开店?”林可欣也说道。
“唉,这样一来,你的婚事,怕是又得往后拖了,过了二十岁,就是大姑娘了,村里很多人到了这个年龄,都开始当妈了。”李小兰叹道。
“妈,我那里是不是也有五百,我手上还有一百五……”林东升说完,突然自己捂嘴。
林有财瞪了他一眼,道:“臭小子,是不是又拿稿费了?这么小就学会存私房钱了,你是打算留着娶媳妇吗?”
“瞎说啥呢,孩子还这么小!”李小兰剜了他一眼。
“其实,我是想留着下学期交书费的,我不想每次都欠学校的钱,你们明明有钱,居然还让我欠着……”林东升有些委屈。
“这是你大姐的钱,是存着买嫁妆的,我们承诺过不动,任何困难下都不能动。”李小兰说道。
“妈,一家人,不用分得这么清的,以后小弟要是欠学费,你就帮忙交了吧。”大姐林可欣说道。
“唉,不是我们认死理,实在是家里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不敢开这个口子啊,你们都是刚开始赚钱,总不能真的耽误了你们的婚事。”林有财说道。
“其实,我的婚事真没这么急的,城里的女孩,都是到25岁左右才出嫁的。”大姐林可欣说道。
“是呀,我将来也只打算嫁到城里去,不想再呆在农村了,还好现在村里通电了。”二姐林可静说道。
听到这话,林有财和李小兰相视一笑,说道:“我和你妈也是这个意思,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媒人上门询问了,我们都没有松口,我们在地里苦了一辈子,不想你俩再走我们的老路,你们能嫁多远就嫁多远,别嫁到村里!”
林家平时只有三口人,如今一家团聚,也算是难得的热闹。
正所谓,有钱好办事,大家一番商量,很快就将二姐年后开店的事情定了下来。
村子里也一样,很多早早辍学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们带回了新的见闻和趣事,也学会了城里新潮的打扮和说一些蹩脚的普通话。
打豆腐,打糍粑,烫豆折,炸丸子,炸荷叶,杀年猪,熬麦芽糖等,整个村子都在为过年忙活着,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热闹景象。
三天后,林东升戴着厚厚的帽子和手套,顶着冰雪步行十几公里,走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终于到达了学校。
今天是学校发放成绩单的日子,来得早的已经拿着册子回家交差了,来得晚的,也在担忧和恐惧中迎来了命运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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