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午后,天空像块浸透水的灰棉布,沉甸甸地压在中野家公寓楼的天台边缘。三玖蹲在快递代收点前,指尖划过纸箱上印着的武田信玄插画——限量版抹茶苏打水的包装果然没让她失望,甲州武士头盔造型的瓶身上,"风林火山"四个字用烫金字体勾勒,瓶盖上还嵌着迷你军旗徽章。
"喂,三玖!你买了多少啊?"二乃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红色指甲拎着便利店的饭团袋子,马尾辫上还沾着雨丝,"楼下快递员说有六箱饮料,还以为是谁家进货呢。"她踢了踢最底层的纸箱,发出空洞的声响,惊飞了停在墙角的麻雀。
三玖站起身,白梅发饰上的银链晃过纸箱上的"无糖低卡"标识:"看到网上说这款用的是甲州产抹茶,而且甜度只有普通苏打水的30%......"话没说完,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丁子轩撑着伞出现在走廊尽头,校服外套搭在臂弯,白衬衫袖口卷着,露出帮三玖编的战国色手绳。
"我来帮你搬吧。"他蹲下身查看纸箱封条,指腹蹭掉上面的雨水,"六箱的话,得跑两趟。"三玖连忙摆手,却被他已经拆开的纸箱吸引——瓶身上的武田信玄画像正对着她笑,像极了丁子轩平时逗她时的表情。
"哟,丁子轩学长又来献殷勤了?"四叶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来,她趴在栏杆上,兔子耳朵发箍歪向一边,"需要帮忙喊口号吗?'丁子轩学长加油!三玖姐的苏打水保卫战!'"五月推了推眼镜,公式化地补充:"根据人体工程学,单次搬运重量不宜超过体重的15%,六箱约重36公斤,建议采用分段运输......"
"行了行了,学霸妹妹少废话。"二乃抢过丁子轩手里的纸箱,却因低估重量而踉跄半步,"喂!这么沉!三玖你是打算用苏打水泡澡吗?"三玖红着脸想解释,丁子轩已接过箱子,同时拎起两箱夹在腋下,步伐稳健地走向楼梯:"我先搬上去,你们慢慢聊。"
梅雨季节的楼梯间弥漫着潮湿的青苔味。三玖跟在丁子轩身后,看着他后颈渗出的汗珠,突然想起上次他在体育课公主抱时,也是这样的汗湿痕迹。二楼转角处,一花摇着折扇出现,扇面上新换了上杉谦信的画像:"三玖,丁子轩学长这臂力,不去参加相扑部可惜了。"
"一花姐!"三玖的脸更红了。丁子轩在三楼停下脚步,将箱子放在三玖房门口,额角的汗珠滴在武田信玄的军旗图案上:"剩下的三箱我去搬,你先拆箱吧。"他转身时,三玖瞥见他手背上淡淡的疤痕——那是工地事故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在梅雨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温柔。
二乃抱着最后一箱苏打水进门时,丁子轩正在帮三玖整理纸箱。六箱饮料在房间角落堆成小山,瓶身上的武士画像在顶灯下发亮。"喂,这真的好喝吗?"二乃拧开一瓶,绿色的液体冒着气泡,散发出清苦的抹茶香,"本小姐可告诉你,要是难喝......"
她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表情瞬间从傲娇变成惊愕,喉结滚动着咽下液体,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呸!这什么玩意儿?比中药还苦!三玖你口味怎么这么奇怪?"三玖连忙递过纸巾,丁子轩憋笑的肩膀在白衬衫下微微晃动。
"二乃姐,这是无糖的......"三玖小声解释,拿起一瓶对着光看,"标签上说用了静冈的焙煎抹茶,所以苦味比较明显。"五月推了推眼镜,拿出手机查成分表:"茶多酚含量达3.2%,咖啡因含量低于普通绿茶,确实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四叶好奇地拿起一瓶舔了舔瓶盖,立刻吐着舌头喊:"好苦!三玖姐你怎么喝得下去?"一花摇着折扇凑近三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其实丁子轩学长刚才搬箱子时,偷偷尝了一口,表情和二乃现在一模一样哦。"
三玖惊讶地看向丁子轩,少年正假装整理纸箱,耳尖却红得像熟透的草莓。二乃将喝了一半的苏打水塞给丁子轩:"喂,小子,把这个解决掉!本小姐才不喝这么难喝的东西!"丁子轩接过瓶子,对上三玖担忧的眼神,突然仰头喝完了剩下的半瓶,喉结滚动的样子像极了武士饮尽杯中酒。
"怎么样?"三玖忍不住问。丁子轩放下空瓶,嘴角扬起:"还行,比你上次煮的烧焦饭团好吃多了。"三玖的脸"腾"地红了,想起中学时学做饭的糗事,二乃立刻附和:"没错!上次她煮的粥硬得能砸核桃,我拿去喂流浪猫,猫闻了闻就跑了!"
"二乃姐!"三玖跺了跺脚,却不小心撞到身后的纸箱,一瓶苏打水滚落下来。丁子轩眼疾手快地接住,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突然想起医院里三玖为他熬的味噌汤,同样带着笨拙却温暖的心意。
"好了好了,别欺负三玖了。"一花摇着折扇打圆场,"丁子轩学长,留下来吃晚饭吧?今天做了你喜欢的炸猪排。"二乃挑眉:"谁让他留下了?本小姐还没同意呢!"四叶却拉着丁子轩的袖子:"留下吧留下吧!我想听你讲推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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