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玖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冰冷的皮肤:"子轩,你看着我!"少年被迫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复杂难辨。"我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三玖鼓起勇气,大声说,"帮风太郎抄笔记,只是因为他照顾过四叶,是我们五姐妹一起的决定!"
丁子轩的身体僵住了。他看着三玖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发间熟悉的白梅发饰,那些被刻意压抑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三玖为他煮焦的味噌汤,三玖在烟花大会上害羞的侧脸,三玖在图书馆偷偷看他的眼神......
"三玖,"丁子轩的声音沙哑,"我累了。"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三玖的所有坚持。她看着丁子轩疲惫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一花的谎言只是导火索,真正让他退缩的,是长久以来为了她放弃太多的疲惫,是害怕失去的恐慌。
"子轩,"三玖松开手,泪水滑落,"对不起,让你这么累。"
少年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心脏像被狠狠揪住。他想叫住她,想告诉她自己有多后悔,想拥抱她告诉她自己有多害怕失去,但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三玖回到家时,一花正坐在客厅等她。少女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二乃突然站起来,把一杯温水塞给三玖:"哭什么哭!本小姐现在就去揍丁子轩那小子!"四叶抱着她的胳膊:"三玖姐,别难过,丁子轩学长会想通的!"五月推了推眼镜,把热毛巾递给她:"根据情感曲线,他需要时间消化信息。"
一花走到三玖身边,蹲下身,握住她的手:"三玖,对不起。"这是她第一次郑重道歉,眼中的愧疚清晰可见。三玖摇摇头,擦干眼泪:"这不怪你,是我没有早点说清楚。"
接下来的几天,丁子轩依旧独来独往。他不再绕道去三玖的教室,不再在食堂多看她们一眼,甚至在走廊相遇时,也只是冷淡地点头示意。三玖看着他越来越瘦的身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这天午休,三玖在操场边看到丁子轩。他坐在单杠上,望着远方,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里,露出的手腕上,那根战国色手绳已经不见了。三玖的心猛地一沉,想起那是她亲手编的,他一直戴着,从未取下。
"丁子轩学长!"四叶的声音突然响起,少女抱着足球跑过来,"一起玩吗?"丁子轩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我还有事。"说完,他跳下单杠,头也不回地走了。四叶看着他的背影,眼泪掉了下来:"丁子轩学长......"
二乃走过来,拍了拍四叶的肩膀,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吐槽。五月推了推眼镜,声音低沉:"他手腕上的手绳不见了。"
三玖看着丁子轩消失在教学楼拐角的背影,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她转身跑向教室,拿起书包,对姐妹们说:"我去找他。"
丁子轩坐在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指尖划过钢琴的黑白键。他想起三玖第一次听他弹琴时惊讶的表情,想起她靠在他肩上听《月光奏鸣曲》的夜晚。琴键发出空洞的声音,像他此刻的心情。
"子轩。"三玖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少女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这个还给你。"
丁子轩转过身,看到那个熟悉的木盒——里面装着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一枚武田信玄的徽章。"为什么?"
"因为,"三玖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不想你再为了我,失去更多了。"她顿了顿,鼓起勇气说,"子轩,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困在我们五姐妹身边。"
丁子轩看着她决绝的眼神,突然笑了,笑声里充满了苦涩:"我的生活?我的朋友?三玖,你知道吗?为了靠近你,我推掉了去美国参加数学竞赛的机会,拒绝了青梅竹马的告白,甚至和唯一的兄弟闹翻了。"他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她,"我的整个世界,早就只有你了。"
三玖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终于明白他的孤独有多深。他不是高冷,只是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当这份温柔被质疑,他便失去了与世界连接的纽带。
"子轩......"三玖泣不成声。
丁子轩伸出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动作依旧温柔,眼神却带着一丝疲惫:"三玖,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三玖点点头,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的微光,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下。也许,解开这个死结需要时间,但只要他们都还愿意为对方停留,就一定能找到回到彼此身边的路。
一花站在音乐教室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她知道自己错了,错在试图用谎言夺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看着丁子轩为三玖落下的眼泪,看着三玖坚定的眼神,她突然明白,真正的喜欢,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对不起,丁子轩,三玖。"一花在心里默默说,转身离开。秋风拂过她的发梢,仿佛吹散了心中的执念。
这一晚,中野家的客厅里,五姐妹围坐在一起。二乃难得没有吐槽,四叶抱着兔子玩偶安静地坐着,五月在平板上查着什么,三玖看着窗外丁子轩家的灯光,心里百感交集。
"三玖姐,"四叶突然开口,"丁子轩学长会回来的,对吗?"
三玖点点头,眼神坚定:"嗯,他会的。"
丁子轩站在窗前,看着中野家客厅的灯光,手里重新戴上了那根战国色手绳。也许前路依旧迷茫,但他知道,只要那盏灯还亮着,只要三玖还在等他,他就不会真正成为孤岛。
一花的告白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深藏的爱意与嫉妒,也让三玖和丁子轩看清了彼此在对方生命中的重量。而丁子轩的孤岛,终将在三玖的坚持与五姐妹的羁绊中,重新连接到温暖的大陆。他们的故事,在经历了误解与伤害后,正朝着更深刻的方向,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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