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格孕事与雨夜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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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残留的玫瑰花瓣丝绒般的触感早已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挥之不去的黏腻感,仿佛那浓烈的香气已经渗入皮肤,带着苏瑾宜不甘的怨毒和贺兰敏冰冷审视的目光。晚宴的后半程在一种心照不宣的微妙气氛中度过。田翠扮演着无可挑剔的贺兰夫人,周旋于衣香鬓影之间,笑容温婉,应对得体。贺兰敏则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模样,只是偶尔扫过田翠的眼神,比宴会厅的冷气还要冻人。
终于熬到散场。加长宾利无声地滑入夜色,将酒店璀璨的灯火和喧嚣隔绝在外。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空调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沉木香薰的气味也无法驱散两人之间那无形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隔阂。
田翠靠着冰凉的真皮座椅,侧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都市流光。手腕被贺兰敏攥出的淤痕在礼服的遮掩下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昨夜密室的屈辱和方才玫瑰陷阱下的短暂交锋。她赢了苏瑾宜一个回合,暂时护住了贺兰敏的“弱点”,但这并未带来任何快感。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依然处于绝对的劣势,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
贺兰敏闭目养神,轮廓分明的侧脸在车窗外明明灭灭的光影里显得更加冷硬。他似乎在极力平复晚宴上因玫瑰香气而引发的生理不适和随之翻涌的童年阴影。两人没有任何交流,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
车子驶入半山别墅区,最终在宛如钢铁巨兽般矗立的婚房前停下。管家早已恭敬地等在门口。
“先生,夫人,回来了。”管家躬身。
贺兰敏率先下车,没有等田翠,径直大步流星地走进灯火通明、却依旧冰冷空旷的客厅,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二楼书房的旋转楼梯上。背影决绝,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田翠深吸了一口微凉的夜风,压下心头的烦闷,也跟着走了进去。她没有回卧室,鬼使神差地,脚步转向了书房的方向。昨夜密室的风暴、那份隐藏在梳妆台暗格里的孕检报告……像黑暗中无声的召唤。
书房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主灯,只有书桌上一盏复古的绿色台灯散发着幽微的光晕。贺兰敏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他脱掉了礼服外套,只穿着白衬衫,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和沉重。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又积聚起了厚重的乌云,沉沉地压下来,远处隐隐传来闷雷的低吼。
山雨欲来风满楼。
田翠的心微微一沉。又是暴雨!昨晚那场几乎摧毁贺兰敏的暴雨创伤,难道这么快就要再次降临?
她没有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阴影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被那个与整个书房冷硬现代风格格格不入的中式古董梳妆台吸引。紫檀木的色泽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温润深沉,菱花铜镜模糊地映着一点台灯的微光。
林晚晴……贺兰敏的生母。那个要求对丈夫和家人隐瞒流产的女人。她的绝望和坚持,像一道谜题,无声地牵引着田翠。
贺兰敏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察觉门外的田翠。田翠屏住呼吸,像一只夜行的猫,悄无声息地滑入书房,目标明确地走向那个梳妆台。
心跳在寂静中擂动。她再次来到梳妆台侧面,指尖精准地找到那块微微松动的云纹木块。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她动作更加轻巧迅捷。细微的“咔哒”一声,暗格再次开启。
那份泛黄的孕检报告,静静地躺在里面。
田翠迅速将其抽出,借着书桌方向透来的微弱台灯光,再次确认上面的信息:林晚晴,三十一年前,胚胎停止发育,要求保密……每一个字都带着陈年的悲凉和巨大的疑团。
她需要知道更多!这份报告只是一把钥匙,她需要打开的是门后的真相!田翠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暗格内部。空间很小,似乎只能容纳这一张纸。但她不死心,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入暗格深处摸索。
就在指尖触碰到暗格最内侧的木板时,她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阻力,以及……极其细微的、不同于紫檀木的另一种光滑质感!
田翠的心猛地一跳!她屏住呼吸,用指甲沿着那细微的缝隙边缘轻轻一抠!
“嗒。”
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轻响。暗格的底部,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薄木板,竟然被她向上掀开了!露出了下面一个更深的、隐藏得极其巧妙的第二层暗格!
这暗中之暗!
田翠的心跳瞬间飙到了极致!她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声音!第二层暗格里没有纸张,只有一个小小的、冰冷的金属物体。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拈出。
那是一个……U盘。非常小巧,通体黑色,没有任何标识,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U盘!这里面会是什么?林晚晴的其他医疗记录?贺兰家族的秘辛?还是……更惊人的东西?
巨大的诱惑和强烈的危机感同时攫住了田翠!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将U盘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她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了几分。她飞快地将孕检报告折好放回第一层暗格,再将那块小小的盖板严丝合缝地盖好,最后把云纹木块按回原位。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快得如同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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