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紧贴着掌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田翠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撕裂般的剧痛,喉咙里浓重的血腥味挥之不去。警报的红光如同恶魔的眼睛,在她苍白的脸上疯狂扫动,映照着那双因痛楚和震惊而失焦的瞳孔。
贺兰敏最后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用你的命,或者,用田国富的命。”
U盘的棱角硌在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感,却奇异地压下了喉咙里翻涌的血腥。这东西……里面装着什么?足以将田国富“彻底钉死在审判席上”的证据?贺兰敏这个疯子,他是在利用自己!利用她对田国富的恨意,去完成他自己无法明面出手的复仇!他把她当成了递向田国富的屠刀!
可这刀,握在手里,割伤的又何尝不是她自己?
她猛地想起通感中看到的画面:那个眼神空洞、满嘴鲜血、死死按住自己外公的年轻贺兰敏;那份末尾签着“田国富”大名的器官摘除记录……这两个人,一个是被迫沾染血腥的帮凶,一个是冷血策划的元凶,却都深陷在这罪恶的泥潭里,互相撕咬,不死不休。
而她田翠,不过是这盘血腥棋局里,一颗被双方都视为筹码的棋子。
“呃……”一阵剧烈的痉挛席卷全身,田翠痛苦地蜷缩起来。墙壁上的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23:18。强制休眠的阴影如同实质的巨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像一个待宰的牲口一样被送上手术台,成为延续贺兰容华罪恶生命的零件!
混乱的警报声和模糊的嘶吼声从门外不断传来,如同地狱传来的召唤。暴动还在继续!这是唯一的生机!贺兰敏临走前的话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你最好祈祷这场混乱足够大。” 他需要混乱,需要这场暴动来掩盖某些东西,或者……为他接下来的行动创造条件。
她必须逃出去!必须利用这场混乱!
求生的意志如同濒死的火焰,在剧痛和绝望的灰烬中顽强地重新燃起。田翠咬紧牙关,口腔里弥漫着新的血腥味。她尝试挪动身体,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物。她艰难地用手肘支撑着,一点一点,如同被碾碎的虫子般,向着那扇紧闭的合金门挪动。
冰冷的金属地面摩擦着皮肤,留下火辣辣的痛感。警报的红光在她爬行的身体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每一次挪动都耗尽了她残存的力气,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和灼痛。
近了……更近了……
终于,她的手颤抖着,触到了那扇冰冷、厚重、代表着囚禁的合金门。门板光滑冰冷,找不到任何着力点。绝望再次袭来。她不是贺兰敏,没有密码,没有权限,这扇门对她而言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叹息之壁!
不!一定有办法!
金手指!她的通感能力!
田翠闭上眼睛,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和身体的极度不适,将全部的意志力集中在触碰到门板的指尖。她在赌!赌这扇门连接着复杂的安保系统,赌她的能力能在绝境中再次给她指引!
嗡——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电流感顺着指尖传来,不再是之前那种狂暴混乱的信息洪流,而是一种冰冷的、有序的、带着某种规律脉冲的感知。金手指在求生意志的极限压榨下,艰难地运转着。她“看”到了!不是画面,而是一种冰冷的“地图”——门禁系统的线路走向!几条代表着数据流的光线在冰冷的金属门板内部纵横交错,最终汇聚在一个点上——门框上方一个极其隐蔽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应急手动解锁面板!那面板被一层伪装材料覆盖着,从外面看与门框完全融为一体!
就是这个!
田翠的心脏狂跳起来!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痛楚。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撑起上半身,颤抖的手指伸向门框上方那个隐蔽的位置。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门框,一寸寸摸索……
找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凹陷!
她用指甲狠狠地抠进去!伪装材料被掀开,露出了下面一个微小的、需要特殊工具才能开启的六角形螺丝孔!
该死!没有工具!
田翠的心沉了下去。难道最后的希望……
就在绝望即将吞噬她的瞬间,她脑中灵光一闪!戒指!那枚象征契约、此刻却带着裂纹的婚戒!戒托的边缘,似乎……足够坚硬和尖锐?
她毫不犹豫地褪下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冰冷的戒指,顾不上内圈那道狰狞的裂纹,将戒托的边缘死死卡进那个微小的六角螺丝孔里!
“呃啊——!”她用尽残存的力气,将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上去,借助戒指的棱角,狠狠一撬!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田翠耳中却如同天籁的机括弹开声响起!
合金门厚重的门框边缘,弹开了一个仅容两指伸入的狭窄缝隙!缝隙里面,是一个红色的、小小的手动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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