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警官和田国富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贺兰敏的瞳孔也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我们在死者后脑枕骨部位,发现了一处极其隐蔽的、边缘规则锐利的圆形凹陷性骨折,”李法医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后脑勺的位置,“创口深达颅内,伴有硬膜外巨大血肿和脑干挫伤。创口周围没有明显的烟熏火燎痕迹,说明是在爆炸发生前形成的!而且,”他加重了语气,“在创口深处,我们提取到了微量的…氰化物残留!”
现场瞬间死寂!只有雨声哗哗作响!
爆炸前致命伤!氰化物!这绝不是贺兰敏用镇纸砸死贺兰容华那么简单!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双重保险的谋杀!先用剧毒和钝器致命,再用爆炸毁尸灭迹!
田国富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为难以置信的惊恐!氰化物?!这完全超出了他的剧本!
“更关键的是,”李法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接下来的发现让他自己也感到惊悚,“通过对胃内容物残留和血液毒素代谢模型的初步分析…贺兰容华先生的死亡时间…远在爆炸发生之前!至少…提前了六个小时以上!”
轰!
如同一颗炸弹在人群中引爆!
六个小时以上?!爆炸发生前六小时?!
那时,贺兰敏还在山顶别墅的密室里,正面对田翠濒死的危机和苏晚晚克隆体的苏醒!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老宅书房!
田国富所谓的“亲眼目睹”贺兰敏弑父,成了一个彻头彻尾、荒诞至极的笑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田国富失态地尖叫起来,指着法医,“你胡说!你被贺兰敏收买了!容华先生明明…”
“田国富!”陈警官厉声打断他,眼神已经如同看死人,“你现在涉嫌作伪证,诬告陷害!来人!把他给我控制起来!”
几名警察立刻上前,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田国富的手腕!田国富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瞬间瘫软下去,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喃喃:“不可能…怎么会提前…六个小时…氰化物…”
贺兰敏看着面如死灰、被警察拖走的田国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贺兰容华比他想象的更狠,也更绝。用提前六个小时的死亡,彻底撇清了他贺兰敏的嫌疑,却也留下了一个更恐怖的谜团——是谁,能在守卫森严的贺兰老宅,在贺兰容华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用剧毒和钝器给了他致命一击?又是谁,在六个小时后,精准地引爆了书房?
“贺兰先生,”陈警官走到贺兰敏面前,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但眼神依旧锐利,“您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但作为贺兰容华先生唯一的直系亲属和遗产继承人,您需要配合我们调查他生前的人际关系、商业往来,尤其是…可能的仇家。另外,关于他提前死亡和氰化物的事…”
“我会全力配合。”贺兰敏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但我现在需要立刻处理一件事,事关重大,刻不容缓。”
陈警官皱眉:“什么事比您父亲的谋杀案还重要?”
贺兰敏的目光,越过废墟,投向雨幕深处城市的方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去码头。找一个编号HS03的冷藏集装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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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边缘,废弃的三号码头。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冰冷的雨丝,抽打在生锈的集装箱和废弃的龙门吊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海藻和机油腐败的混合气味。这里早已被时代遗忘,只剩下流浪猫和老鼠的踪迹。
贺兰敏的车队冲破雨幕,停在堆叠如山的集装箱迷宫边缘。他推门下车,黑色的风衣下摆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助理撑着伞快步跟上,后面是几名陈警官派来“协助”的便衣刑警。
“老板,根据苏瑾宜小姐最后提供的坐标和…那个克隆体留下的编号,应该就在C区这一片。”助理的声音在风雨中有些模糊,他指着前方一片被巨大防水油布半掩盖的区域。
贺兰敏没有说话,锐利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锈迹斑斑的箱体编号。雨水冲刷着污垢,露出下面模糊的字母和数字。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HS03…这里面,到底锁着什么?是器官交易的铁证?还是贺兰容华留下的、另一个更致命的陷阱?
“找到了!在这里!”一名便衣刑警在油布深处喊道。
贺兰敏大步走过去。掀开沉重的、沾满油污的防水布,一个通体深蓝、比标准集装箱略小一号的冷藏箱显露出来。箱体上,白色的喷漆清晰地标着:**HS03**。箱门被一把粗大的、裹着厚厚海盐结晶的合金锁锁死。
“打开它。”贺兰敏命令,声音不容置疑。
一名带着液压破拆工具的刑警上前。“嘎吱——砰!” 合金锁在巨大的力量下应声断裂!
两名刑警合力,抓住沉重的箱门把手,用力向外拉开——
“嗤…”
一股比海风更加冰冷刺骨、带着浓烈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腥腐败气味的白色冷气,如同实质的幽灵,瞬间从门缝里汹涌而出!扑在所有人的脸上,带来一阵生理性的寒颤和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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