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湿滑的路面猛地甩尾停住!几乎同时!
通讯器里传来一声沉闷的、被消音器处理过的枪响!紧接着是行动小组惊怒的吼叫和更加激烈的交火声!
“夜枭中枪!”
“通风管!是李法医!”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贺兰敏的心沉到了谷底!迟了!还是迟了一步!
“呃…” 田翠再次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刚才强行爆发的通感,如同在伤口上撒盐,让她右眼的剧痛达到了顶点!纱布下,淡蓝色的粘液混合着鲜血大量涌出!更可怕的是,她左眼的视野也开始急剧恶化!翻滚的血色中,无数扭曲的、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画面碎片疯狂闪烁、冲撞!
——冰冷的金属台!针管刺入!(P.P-017!)
——巨大的培养舱!少女沉睡!(苏晚晚!)
——那颗搏动的心脏!族徽芯片!(HS03!)
——李法医沾着泥点的白大褂!他手中那支氰化物针剂!刺入贺兰容华后颈!
——最后!一张被烧掉一半的泛黄照片!照片上,贺兰明玉抱着婴儿,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旧式军装、笑容温和的中年男人!照片背面:“赠容华,愿吾儿平安长大——明玉”
——而照片上,那个穿着旧式军装的男人…他的胸口心脏位置…被一支无形的红笔…画上了一个巨大的、血淋淋的“X”!
“啊——!” 田翠的惨叫凄厉得如同濒死的野兽!她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身体在座位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巨大的信息洪流和被强行中断的通感反噬,正在彻底摧毁她残存的意识!
“田翠!撑住!”贺兰敏目眦欲裂!他强撑着剧痛的身体,将痛苦痉挛的田翠紧紧抱在怀里!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滚烫和冰冷交替,感受到她生命力如同沙漏般飞速流逝!
“老板!疗养院到了!前面交火太猛!我们的人被堵在入口!”助理焦急地喊道。
贺兰敏猛地抬头!透过被雨水冲刷的车窗,废弃的圣玛利亚疗养院如同一头蛰伏在雨夜中的巨兽,轮廓阴森。正门方向火光闪烁,枪声爆炸声如同爆炒豆子般密集!他派去撕开口子的小队显然陷入了苦战!
进不去!
田翠濒临崩溃!
周景明生死不明!
芯片还在里面!
“掉头!”贺兰敏的声音嘶哑而决绝,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去后山!悬崖!那里有废弃的通风井入口!”
“老板!您的伤!田小姐她…”
“执行命令!”贺兰敏厉喝,不容置疑!他低头看着怀中因剧痛而意识模糊、不断呓语的田翠,染血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拂过她被冷汗浸透的额发,声音低沉却如同誓言:“别睡…田翠…看着我…我带你…去找‘火种’…”
车子再次咆哮着启动,甩开雨幕,绕向疗养院后山陡峭的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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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玛利亚疗养院地下,B3层核心实验室。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血腥味和一种陈腐的消毒水气息。激烈的交火声暂时停歇,只剩下伤员痛苦的呻吟和仪器短路发出的“滋啦”声。
周景明背靠着冰冷的金属控制台滑坐在地,身下是一滩不断扩大的、粘稠的暗红色血泊。他的左胸下方,靠近肺部的位置,一个触目惊心的弹孔正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浓重的血腥气。他脸色灰败,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同燃尽前的最后一点星火。
他沾满血污的右手,死死按在胸前一个被子弹打凹的特制金属盒上。芯片还在里面。这是他用命换来的。
他的左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操作着一个微型加密通讯器。屏幕的光映着他惨白的脸,上面只有一行不断闪烁、尚未发送出去的信息:
“翠…别来…陷阱…真正的火种…在…”
信息尚未编辑完成。
“嗒…嗒…嗒…”
粘腻的脚步声,如同死亡的鼓点,在死寂的走廊里响起,由远及近。
周景明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如同困兽般的警惕和绝望!
李法医的身影,缓缓从被炸塌的通道废墟阴影里走了出来。他身上的白大褂沾满了泥灰和暗红的血渍(不知是谁的),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也受了伤。他的眼镜碎了一片,仅存的镜片后,那只眼睛冰冷、漠然,如同手术刀般审视着濒死的周景明。
“夜枭…周景明…”李法医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疲惫,“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火种’…搭上自己的命…值得吗?”
周景明咧开嘴,露出一个染血的、充满嘲讽的笑容,声音微弱却清晰:“总比…给魔鬼…当狗强…李法医…或者…我该叫你…‘普罗米修斯’计划的…真正奠基人?贺兰容华…不过是你推出来的…傀儡…”
李法医的脚步顿住了。仅存的镜片后,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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