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血库在B区尽头!我去取!你们守着!”“鼹鼠”语速飞快,将一支强心针推入贺兰敏静脉,又看了一眼监测仪上逼近死亡线的数字,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不再犹豫,身影如同鬼魅般,沿着幽蓝冰冷的金属走廊,迅速消失在尽头。
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只剩下田翠、濒死的贺兰敏,以及……沉默伫立、如同冰雕般的“渡鸦”。
死寂再次降临。只有监测仪那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嘀……嘀……”声,如同贺兰敏生命最后的倒计时,敲打在田翠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她看着贺兰敏灰败的脸,看着监测仪上那随时可能归零的数字,巨大的恐惧和内疚再次将她淹没。她忍不住看向“渡鸦”。
他背对着她,面朝“鼹鼠”消失的走廊方向,站得笔直,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金属雕像。战术手套包裹的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不再是之前的冰冷锐利,而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风暴来临前的死寂。贺兰容华的话,显然如同毒刺,深深扎进了他最不愿触及的伤口。
神经毒气残留的眩晕和贺兰容华魔音的蛊惑仍在田翠脑中肆虐,削弱着她的意志。一个疯狂的、带着毒气般甜腻诱惑的念头,如同藤蔓般在她混乱的意识里滋生、缠绕——
“钥匙……只有你能打开方舟……”
“用你的通感……触碰他……触碰‘渡鸦’……”
“看看他隐藏的‘火种’……看看普罗米修斯的真相……”
这念头越来越强烈,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力量!田翠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死死锁在了“渡鸦”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右手手腕上!那里,工装袖口下,那道象征着火海救赎的、扭曲的十字形旧疤痕若隐若现!
“不……不行……”田翠残存的理智在挣扎,她知道这很可能是贺兰容华毒气与话语混合的心理暗示陷阱!但贺兰敏的生命在流逝,养父的命悬于一线,而“方舟”的真相如同巨大的黑洞吸引着她……对“渡鸦”身份的最后一丝信任,在贺兰容华恶毒的揭露下摇摇欲坠!她需要答案!现在就需要!
在巨大的精神压力和濒死的紧迫感双重逼迫下,田翠的理智防线,如同被洪水冲击的堤坝,轰然崩溃!
她猛地向前踉跄一步,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如同扑向火焰的飞蛾,朝着“渡鸦”的背影伸出了手!她的目标,不是他的肩膀,而是……他紧握的、戴着战术手套的右手手腕!她要触碰那道疤!用她的通感,强行撕开他所有的伪装!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田翠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和绝望的哭腔!指尖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狠狠抓向“渡鸦”的手腕!
“渡鸦”似乎早已察觉了她的意图!就在田翠指尖即将触碰到他手腕的瞬间,他如同被毒蛇咬到般,身体猛地向侧面急旋!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同时,他那只戴着战术手套的左手,如同闪电般探出,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力,精准而狠辣地一把攥住了田翠伸出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呃!”田翠痛得闷哼一声,身体被强大的力道带得向前一扑,差点摔倒!她抬起头,正对上一双近在咫尺、透过战术面罩上沿、燃烧着骇人怒焰的眼睛!那眼神不再是冰冷,而是被彻底激怒的、带着血腥味的暴戾!如同被侵犯了绝对领地的猛兽!
“你想死吗?!” “渡鸦”的声音透过面罩,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裹挟着能将人冻僵的寒冰和岩浆般的怒火!“贺兰容华的毒气和屁话还没听够?也想变成她操控的傀儡?!”
田翠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暴戾震慑得浑身发冷,手腕的剧痛让她瞬间清醒了大半!恐惧如同冰水浇头!她刚才在做什么?!差点用通感去触碰一个极度危险、身份不明、此刻显然被彻底激怒的男人?!
然而,就在“渡鸦”攥住她手腕、两人身体因力量对抗而无比贴近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之前开启生物锁时更加强烈、更加狂暴、更加……具有侵蚀性的通感冲击,毫无预兆地、蛮横地从两人肌肤接触的地方炸开!如同无形的精神海啸,瞬间将田翠和“渡鸦”同时吞没!
这一次,不是田翠主动触发!更像是她混乱的精神力与“渡鸦”体内某种被强烈情绪激发的、未知的“场”产生了诡异的、灾难性的共鸣!
眼前的景象不再是田翠熟悉的记忆碎片,而是一片令人作呕的、粘稠的、蠕动的暗红色!如同浸泡在巨大的生物培养液中!
视角极度痛苦、扭曲、充满被束缚的窒息感! 身体仿佛被无数冰冷的管线刺穿、固定,浸泡在粘稠冰凉的液体里。视线艰难地转动,透过浑浊的液体和强化玻璃罩,看到外面模糊晃动的人影——穿着白色无菌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如同冷漠的观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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