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活…坐标…是…陷阱!”
田翠的心脏骤然停跳!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瞬间收缩!陷阱?!周景明给她的坐标是陷阱?!
贺兰敏按着她的手背猛地用力,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皮肉里,似乎想用这剧痛让她清醒!他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瞳孔已经开始有些涣散的双眼,死死地、带着一种洞穿一切深渊般的悲怆和警告,撞进田翠惊骇的眼底:
“…密钥…激活…会引爆…你…脊椎里的…纳米虫!”
轰隆——!!!
如同九霄惊雷在田翠的脑海深处轰然炸响!炸得她魂飞魄散!炸得她眼前一片漆黑!
纳米虫?!
引爆?!
在她……脊椎里?!
一股比冰冷喷淋水更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沿着脊椎疯狂窜上头顶!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后颈那道疤痕传来的灼烧感,瞬间变成了万虫噬心般的恐怖幻觉!
“不…不可能…”田翠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嘴唇哆嗦着,难以置信地看着贺兰敏近在咫尺、苍白如纸的脸。周景明…夜枭…她唯一信任的上线…会害她?给她一个自爆的密钥?!
“二…十年前…‘普罗米修斯’…”贺兰敏的喘息更加急促,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肺部破损的嘶嘶声,嘴角不断涌出暗红的血沫,生命的气息正在飞速流逝,“…孤儿…植入…生物…追踪器…兼…自毁装置…”他艰难地吐出几个破碎的词,眼神开始涣散,按着田翠手背的力量也在迅速减弱,“…契约…激活…信号…就是…引爆…指令…田国富…知道…他…一直…知道…”
田翠如遭雷击!全身冰冷僵硬!
普罗米修斯计划!用孤儿试药!还……在孤儿体内植入生物追踪器和自毁装置?!那道疤…不仅是契约的烙印…更是植入纳米虫的创口?!而她的养父田国富…那个可能亲手参与摘取器官的主刀医生…他收养她…不仅仅是为了封口…更是为了控制这个活体的“契约”载体和……随时可以引爆的“人肉炸弹”?!
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二十年的亲情…瞬间化作了最恶毒、最冰冷的阴谋和枷锁!将她从里到外,牢牢锁死在这张由谎言、罪恶和死亡编织的巨网之中!
巨大的冲击让田翠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
“呃啊——!杀…杀了他们!契约是我的!”水泊中的苏瑾宜再次发出疯狂的嘶吼,她不知从哪里摸到了一把掉落的手术剪,锋利的尖端在浑浊的水中闪着寒光,挣扎着、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拖着被烫伤的腿,再次朝着田翠和贺兰敏的方向,狰狞地爬了过来!眼中只剩下对“契约”的疯狂执念!
而就在这时——
哐!哐!哐!!!
消毒室那扇厚重的、通往外部走廊的防爆合金大门,猛地传来沉重而规律的撞击声!如同攻城锤在轰击!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房间的地面随之震动,墙壁上的水珠簌簌落下!金属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向内凸起一个又一个骇人的鼓包!
“清扫者!”田翠的心脏瞬间沉入谷底!周景明警告的“清扫者”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暴力!他们要破门而入了!
前有疯狂索命的苏瑾宜,后有破门在即的清扫者!身边是生命垂危、揭露了惊天秘密的贺兰敏!
绝境!真正的十面埋伏!
贺兰敏似乎也听到了那恐怖的撞门声,涣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最后的、冰冷的厉色!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沾满鲜血的手猛地抓住田翠湿透的衣襟,将她狠狠拉向自己!
“听着…”他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吐息喷在田翠冰冷的耳垂上,声音微弱却字字如刀,“…坐标…是…真的…但…密钥…在…疤痕…下面…物理…连接…必须…切开…取出…生物…芯片…才能…安全…读取…”
切开?!
取出芯片?!
田翠浑身剧震!要切开她后颈的疤痕?!在没有任何消毒、没有任何麻醉、随时可能被苏瑾宜捅死或者被清扫者乱枪打死的环境下?!
“刀…”贺兰敏染血的手指,艰难地、颤抖地指向几米外水泊中——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把细长、锋利、闪烁着死神寒芒的柳叶刀!正是苏瑾宜两次脱手的那把!刀身上还沾着手术台上老人的血和消毒室地面的污渍。“…只有…三分钟…清扫者…破门…前…切开…取出…芯片…否则…我们…都…得死…”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最后一个字几乎轻不可闻。抓着她衣襟的手无力地滑落,重重地砸在冰冷的水泊中。他的眼睛半阖着,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嘴角还在缓慢地渗出暗红的血沫。他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和意志,将生死的抉择和那把染血的刀,推到了田翠的面前。
切开自己的后颈?取出可能存在的生物芯片?在苏瑾宜爬过来抢夺之前?在清扫者破门而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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