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不是贺兰敏的头颅!而是被他压在身下、毫无防备的田翠的颈侧!
失忆针剂!田翠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通感中那细长针管里晃荡的诡异蓝光瞬间与眼前重合!周景明要的不是她的命!他要的是她脑子里那些关于孤儿院、关于周振华、关于“普罗米修斯”的所有记忆!他要彻底抹掉他父亲罪恶的活证!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冰冷清晰!身体被贺兰敏死死压住,无处可躲!
“不——!!!”田翠发出绝望的嘶喊!
就在那幽蓝针尖即将刺入她颈侧皮肤的千钧一发!
“哼!”
压在她身上的贺兰敏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如同野兽濒死反击般的低吼!他那刚刚抠出追踪器、沾满自己鲜血和碎肉的左手,爆发出最后残存的力量!不是去挡那致命的针剂,而是猛地向下,狠狠按在了田翠后颈之上!
掌心,精准无比地覆盖住了她后颈那个形如三瓣火焰的疤痕!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到极致的通感电流,如同亿万伏特的雷霆,在贺兰敏手掌覆盖上疤痕的瞬间,猛地从田翠后颈炸开!沿着脊椎,瞬间席卷她全身,冲入她即将被恐惧和绝望吞噬的大脑!
这一次的通感,不再是模糊的碎片!不再是无声的画面!
——巨大的、冰冷的、布满各种精密仪器的实验室!惨白的无影灯!
——一个穿着老旧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面容儒雅却眼神异常冰冷的中年男人!周振华!年轻了二十岁的周振华!他手中拿着一份报告,声音毫无波澜地宣读:
“序列07,生物活性指数低于阈值,神经发育缺陷明显,排异反应不可逆。判定:次级残次品。处理方案:深度清除。”
——画面切换!还是那个实验室!一个同样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后颈带着同样火焰疤痕的婴儿!不是她!是贺兰敏!他被固定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小小的身体插满了管线!旁边巨大的培养舱里,漂浮着另一个婴儿……是她!
——周振华冷漠地拿起一支针管,走向金属台上的贺兰敏。针管里,是幽蓝色的、与周景明射出的针剂一模一样的液体!他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如同魔鬼的低语:
“序列01,这是必要的代价。忘记你的‘残次品’兄弟,你才能成为完美的‘容器’。”
——针尖刺入婴儿贺兰敏的后颈!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啼哭瞬间炸响!伴随着哭声的,是周振华毫无波澜的指令:
“景明,记录数据。他的痛苦阈值……很有研究价值。”
——镜头猛地拉向实验室角落!一个穿着不合身白大褂、脸色苍白、紧紧咬着嘴唇、眼神充满了巨大恐惧和不忍的……少年!是周景明!少年时的周景明!他颤抖的手拿着记录板,看着金属台上痛苦抽搐的婴儿贺兰敏,大颗大颗的泪水无声地从他眼中滚落……
所有的画面和声音,在万分之一秒内,如同海啸般冲入田翠的意识!清晰!完整!带着令人窒息的冰冷和残忍!
原来……原来贺兰敏也经历过!原来周景明……他目睹过!他记录过!他……也曾痛苦过?!
巨大的信息洪流几乎撑爆田翠的大脑!就在这意识被通感彻底淹没的瞬间——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皮革被刺穿的闷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田翠涣散的瞳孔中,倒映着那支激射而至的、闪烁着致命幽蓝光芒的失忆针剂。
针尖,撕裂空气,带着周景明最后的决绝和掩盖父辈罪孽的疯狂,精准无比地刺向目标!
然而——
就在针尖即将没入田翠颈侧皮肤的最后一毫秒!
一只染满暗红鲜血、指骨因用力而泛白的手,如同从地狱伸出的盾牌,带着一种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和玉石俱焚的惨烈,猛地从斜下方探出!
是贺兰敏的右手!那只被玻璃割裂、被电流灼伤、几乎被废掉的右手!
他根本不顾手臂肌肉撕裂的剧痛和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用尽残存的所有意志和力量,强行驱动这只重伤濒废的手臂,狠狠向上格挡!
“嗤!”
轻微的撕裂声。
幽蓝的针尖,没有刺入田翠的颈动脉。
而是狠狠刺穿了贺兰敏格挡而来的右手小臂!针管尾部微小的压力装置瞬间启动!
“滋——!”
一声轻微的液体注入声!
针管内那粘稠的、闪烁着诡异蓝光的失忆药剂,在微型泵的推动下,如同贪婪的毒蛇,瞬间全部注入了贺兰敏手臂的血管之中!
时间,凝固了。
通道内死寂一片。
只有药剂注入血管那极其轻微的“滋滋”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在每个人耳边清晰回荡。
田翠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大脑海啸般的通感画面瞬间定格在少年周景明无声落泪的画面上,随即被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彻底覆盖!
贺兰敏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电流瞬间贯穿!他那只格挡了致命针剂的右臂无力地垂下,针管还颤巍巍地扎在肌肉里,幽蓝的药液在透明的管壁内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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