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低沉的话语如同惊雷,在养心殿后殿弥漫着龙涎香的暖阁里炸响!“你身上……有股味儿……烧焦了什么?……告诉朕,你入夜后,在储秀宫……烧了什么?”
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牢牢锁住安陵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深沉的探究。一瞬间,安陵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刻冻结成冰!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寝衣,黏腻地贴在背上。他闻到了!他竟然闻到了那混合着金属焦糊和奇异甜腥的诡异气味!销毁长命锁的痕迹,竟成了此刻悬在她头顶的利刃!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否认?在九五至尊面前,任何谎言都脆弱得不堪一击!承认?承认她深夜毁坏御赐之物(尽管是曹琴默塞来的),还涉及难以解释的“怪味”,那更是死路一条!
*** 电光火石之间,前世在夹缝中求生存锻炼出的那点机智,混合着此刻强烈的求生欲,如同黑暗中骤然迸发的火花!她不能死!更不能稀里糊涂地死在侍寝之夜!弘晖的警告、曹琴默的恐惧、还有那该死的“攒功德”……她还有太多未解的谜团!
“陛……陛下……”安陵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她猛地从龙榻边滑落,重重跪在冰冷的地砖上,额头触地,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这不是伪装,是身体本能的恐惧反应,却也成了她此刻最好的掩护。
“臣妾有罪!”她先声夺人,带着哭腔,声音破碎,“臣妾并非有意惊扰圣驾!实在是……实在是今夜心神不宁,噩梦连连,惊惧之下,做了件……糊涂事!”她抬起头,泪水已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小脸滑落,眼中充满了后怕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惶恐。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深邃,手指依旧无意识地敲击着榻边,并未因她的眼泪而松动半分,反而带着审视:“哦?什么糊涂事,值得你深更半夜,在自己宫里点火?说!”
那“点火”二字,如同重锤敲在安陵容心上。她心念急转,半真半假的话脱口而出,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臣妾……臣妾今日在御花园凉亭,无意间……捡到了一件东西!”她刻意加重了“无意间捡到”这几个字。
“是何物?”皇帝追问,语气依旧冰冷。
“是……是……”安陵容仿佛难以启齿,眼中恐惧更甚,“是一枚……一枚小小的金锁!看着……看着像是婴孩佩戴的长命锁!”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反应。
果然,听到“长命锁”三字,皇帝敲击榻边的手指猛地顿住!深沉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光芒!温宜?宫中有婴孩的,只有曹琴默的温宜公主!
“接着说!”皇帝的声音更沉了。
*** “臣妾当时只觉此物贵重,又像是……像是温宜公主之物,便想着收好,明日再交还曹贵人或是禀告皇后娘娘。”安陵容语速加快,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可……可谁知!臣妾回到储秀宫,夜里惊梦,梦魇不断!恍惚间,竟梦见那金锁……那金锁之上缠绕着黑气!有……有婴孩在锁中哭泣,喊着‘痛’!声声泣血!臣妾被惊醒,浑身冰冷,再看向那金锁,只觉得……只觉得它阴寒刺骨,带着一股……一股说不出的邪气和不祥!”
她的话语带着强烈的暗示,将弘晖传递的“毒”和“痛”的意念,巧妙地融入自己的“噩梦”之中。
“臣妾出身小户,见识浅薄,最是畏惧这等鬼神之说。”安陵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发抖,显得无比脆弱和恐惧,“一时惊惧交加,六神无主!只想着……只想着这等不祥之物,沾染了邪祟,万不能留在身边,更不能让它……让它再靠近贵人公主!情急之下……才……才昏了头,寻了个废弃的香炉,想用炭火将那邪气烧掉!这才……这才弄出了气味,惊扰了圣驾!臣妾该死!臣妾糊涂!请陛下治罪!”
她再次重重叩首,额头撞击地砖发出沉闷的声响,姿态卑微到了极点,却将自己深夜“烧东西”的行为,归结于“畏惧邪祟”、“保护贵人”的“愚昧”和“情急”。既解释了气味来源,又暗示了金锁的“不祥”,更将自己摘成了一个被“噩梦”吓坏、好心办坏事的无知小答应。
*** 养心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的轻微噼啪声,和安陵容压抑的、带着恐惧的抽泣声。
皇帝的目光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安陵容伏低的脊背上。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皮囊,直刺灵魂深处。他在判断,判断她话语中的真假,判断这看似合理的故事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的机心。
安陵容的心悬在万丈深渊之上,每一秒都如同凌迟。冷汗沿着她的鬓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砖上。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安陵容几乎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拖出去杖毙,皇帝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噩梦?邪祟?婴孩哭泣?”他重复着这几个词,每一个字都敲在安陵容紧绷的神经上。
“安答应,”皇帝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寒意,“你口口声声说是无意捡到,又因噩梦恐惧才将其焚毁……”
他微微倾身,烛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投下莫测的阴影。
**“那你倒是告诉朕——”**
**“你如何能未卜先知,认定那长命锁……就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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