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矮墙之上,夜风凛冽,灌满了安陵容单薄的衣衫。她最后瞥见屋顶阴影处那无声站起的诡异黑影,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那不是皇后的眼线!那冰冷、非人的气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仿佛……仿佛系统解析中提到的那个“高频尖锐、冰冷、无情感波动”的精神力烙印!
**是“它”?!是那“异种源力”背后的监视者?!**
巨大的恐惧如同巨手攫住心脏!安陵容不敢有丝毫停留,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翻过矮墙,重重跌落在墙外的草地上。剧痛传来,她却顾不得许多,连滚爬爬地起身,如同惊弓之鸟般,朝着记忆中路线上最为偏僻、通往延庆殿的小径,发足狂奔!
身后,储秀宫方向沈眉庄制造的混乱呼喝声渐渐远去,但安陵容却感觉不到丝毫安全。那股被冰冷目光锁定的感觉如影随形,仿佛附骨之蛆!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奔跑,肺叶如同火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黑暗中,树影婆娑,如同鬼魅张牙舞爪,每一处阴影都仿佛潜藏着致命的杀机。
翊坤宫方向,隐约可见火光冲天,人声鼎沸,如同一个巨大的、择人而噬的漩涡。华妃……她必须更快!
*** 延庆殿,如同它的主人端妃齐月宾一般,坐落在后宫最偏僻、最冷清的角落。殿宇陈旧,灯火稀疏,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孤寂和暮气。安陵容气喘吁吁地冲到紧闭的宫门前,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胸而出。她顾不上仪态,也顾不上是否会惊扰,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拍打着厚重的宫门!
“端妃娘娘!安陵容求见!事关紧急!求娘娘救命——!”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宫门内一片死寂。就在安陵容绝望地以为无人回应,准备再次拍打时——
“吱呀……”
沉重的宫门,竟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面容枯槁、眼神浑浊的老太监探出头来,正是端妃身边唯一的老仆吉祥。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门外狼狈不堪、如同惊魂未定小兽般的安陵容,声音沙哑干涩:“安答应?深更半夜,何事惊扰娘娘清修?”
安陵容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石阶上,仰起头,泪水混着冷汗滑落,眼中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恳求和绝望:“吉祥公公!求您通禀娘娘!翊坤宫华妃娘娘危在旦夕!皇后娘娘以‘邪祟’之名欲置其于死地!嫔妾……嫔妾知道娘娘深居简出,但此事……此事关乎当年纯元皇后之死的真相!关乎这后宫所有人的性命!求娘娘看在……看在纯元皇后的份上,救救华妃!救救我们!”
“纯元皇后”四个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吉祥那古井无波的眼底激起了细微的涟漪。他浑浊的目光在安陵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审视她话语中的真假和分量。最终,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无声地将宫门打开得更大了一些,侧身让开了通路。
安陵容如蒙大赦,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冲进了延庆殿那阴冷、弥漫着浓郁药香的大殿。
*** 大殿深处,光线昏暗。端妃齐月宾并未坐在主位,而是静静地伫立在一尊蒙尘的观音像前。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色常服,身形瘦削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长发未绾,随意披散在肩头,更添几分憔悴。她背对着安陵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闯入者毫无所觉。
“娘娘……”安陵容扑跪在地,声音哽咽,“求娘娘……”
“纯元……”端妃没有回头,只是对着观音像,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叹息般的呢喃。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悲伤,“又是这个名字……这么多年了,还是逃不过……”
她缓缓转过身。那张曾经清丽温婉的脸庞,如今只剩下病态的苍白和深深的刻痕。但她的眼睛,那双如同古潭般沉寂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却亮得惊人!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浑浊和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世事的清明、一种沉淀了太多秘密的沉重,以及……一丝被安陵容话语勾起的、冰冷的恨意!
她的目光落在安陵容身上,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安答应,你好大的胆子。深夜擅闯延庆殿,妄议中宫,攀扯纯元……你可知,凭你方才所言,本宫便可立刻将你绑了,送去景仁宫领罪?”
安陵容毫不退缩地迎视着端妃的目光,她知道,这是唯一的生机!她必须赌!赌端妃对纯元皇后的情谊!赌她对皇后的恨意!
“嫔妾知道!”安陵容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但嫔妾更知道,若娘娘此刻不救华妃,下一个死的,就是她!再下一个……可能就是嫔妾,是沈贵人,是这后宫里所有可能窥见一丝真相的人!皇后……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她猛地抬起手,指向翊坤宫火光冲天的方向:“娘娘!您闻到了吗?!那翊坤宫传来的,不只是血腥气!还有……还有一股奇异的、令人心神不宁的香味!那是皇后的手笔!是能让人癫狂呕血的毒!华妃不是邪祟!她是被那‘异种源力’侵蚀反噬了!就如同……如同陛下日日服用的‘仙丹’!就如同……当年可能……可能侵蚀过纯元皇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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