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问,魏延顿时语塞,一张脸憋得通红。
马云禄这才转过身,目光如电:“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对珠崖岛的了解,远胜于他们对我们的了解。传我将令,明日辰时之前,所有船只潜入南湾的死水区,那里水流最缓,不易被发现。用我们带来的海藻网覆盖船身,彻底与礁石融为一体。等着,等他们自己把港口的闸门打开。”
次日,辰时。
连绵的暴雨终于有了片刻的停歇,天色微明。
珠崖岛的私港内,随着一阵沉重的铁链绞动声,巨大的水闸缓缓升起。
十余艘伪装成普通渔船的平底船,满载着“货物”,正准备依次驶出港湾。
就在第一艘船的船头刚刚探出闸口时,岸上传来“当!当!当!”三声清脆悠扬的钟响。
这钟声本是岛上更夫报时之用,但此刻响起,却显得异常突兀。
港口内的冯家管事眉头一皱,正要喝问,却见钟楼上撞钟的,正是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跟着账房先生混进岛的年轻账吏。
此刻,那名叫黄琬之的账吏正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不好!是信号!”管事瞬间反应过来。
然而,一切都晚了。
南湾方向,马云禄冰冷的声音划破海风:“放!”
三艘快船上的海藻网被瞬间掀开,数十架潮雷弩同时发出了沉闷的咆哮。
压缩的空气带着尖啸,上百支铁矢犹如一群黑色的飞蝗,拖着雨丝,精准地覆盖了整个闸口。
铁矢深深地嵌入闸门和两侧的石壁,更有数支直接洞穿了第一艘船的船体,木屑纷飞,惨叫声四起。
不过眨眼功夫,整个出海口便被密集的铁矢彻底封死,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钢铁屏障。
“杀!”魏延见状,大喝一声,提刀便要带人抢滩登陆。
“回来!”马云禄厉声喝止,“先断其根本!传令潜水兵,按计划行事,堵了岛心的泉眼!”
魏延一愣,这才想起将军的另一道命令。
原来,早在昨夜,一队精锐的潜水兵便已携带数袋石灰,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珠崖岛,他们的目标,是岛上唯一的淡水来源——那口维系着全岛人生存的泉眼。
港口的混乱与喊杀声很快传到了冯家祠堂。
冯世礼脸色铁青,冲到院中,对着烽火台的方向怒吼:“点烽火!向江东求援!”
然而,几名家丁冲上烽火台,却绝望地发现,整个烽火台的木料和干柴,不知何时早已被人泼满了火油,湿滑无比,根本无法点燃。
黄琬之在岛上数日,早已将这些要害之地摸得一清二楚。
后路已断,求援无望。
冯世礼退回祠堂,脸上的愤怒忽然化为一种癫狂的笑容。
他踉跄着扑到祖宗牌位下的一个暗格前,从中取出一个沉重的铁匣。
“想抓我的把柄?做梦!这些账本,我就是烧了,也不会留给你们!”
他刚刚撬开铁匣,一道身影便堵在了祠堂门口,挡住了唯一的光亮。
苏文谦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手中却稳稳地捧着一枚铜牌,正是昨日被他“遗落”的那枚。
“冯家主,你说读书人总以为自己聪明?”苏文谦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压过了外面的喧嚣,“可你忘了,雨夜里,万籁俱寂,声音,会传得更远。”
他轻轻按动机关,铜牌的蜡封中,传出了冯世礼自己那压低了的、却无比清晰的声音:“……明日辰时,潮退三刻,船可入湾……”
冯世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中的铁匣“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账本散落一地。
祠堂外,马云禄手按剑柄,缓步而来,身后是甲胄分明的士兵。
她看着祠堂内失魂落魄的众人,声音冷得像海中的玄冰:“你们将粮食藏于岛上,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这岛,在朝廷眼中,从来就不是你们的壁垒,而是早已备好的砧板。”
千里之外,洛阳皇城。
一封来自南海的八百里加急战报,被呈送到了司空陈子元的案头。
他展开战报,看着上面“珠崖岛已平,缴获私粮百万石”的字样,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
他缓缓走到巨大的舆图前,目光越过平定的南方,望向那一片沉寂的北方边境,眉头紧锁。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这满室的烛光:“江东七姓不过是癣疥之疾,轻易便可除去。可北境……为何会如此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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