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息借着解手的机会,悄然靠近一辆牛车,将一枚特制的铜钱死死嵌入车轴的凹槽中。
这是海贸总署的“踪记法”,铜钱经过特殊处理,沿途会留下肉眼难辨的痕迹,每隔十里,便有暗桩可以通过特殊器械追踪印记。
就在他直起身子的瞬间,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远处山脊上传来极轻微的马蹄声。
他凝神望去,夜色中,仿佛有几点鬼火一闪而逝。
那是赵云的白马义从,他们竟也悄然尾随至此。
陈子元的布置,果然是天罗地网。
李息心头大定,若无其事地回到队伍中。
返程路上,经过一处颠簸路段,李息故意脚下一滑,从马上摔了下来。
在众人七手八脚将他扶起时,他已将一小包从麻袋破口处漏出的灰白色粉末,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入了靴底。
三日后,一份加急密报摆在了陈子元的案头。
他展开信纸,指尖轻轻敲击着上面那八个字:“灰粉遇水凝块,燃之青烟冲天。”
证据确凿。他唤来蔡和,将一沓稿纸推到他面前。
“去写一篇新评话,”陈子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就叫《百姓换盐得“白土”,煮饭竟能烧塌灶》。”
蔡和提笔,一气呵成。
陈子元看过后,亲笔在末尾批注:“交州茶寮可讲,幽州酒肆必传。”
窗外,秋雨淅沥,打在青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陈子元凝视着墙上那幅巨大的地图,李息留下的铜钱踪迹已被暗桩一一标注,连成了一条从马邑蜿蜒向北的致命暗线。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对满室的雨声倾诉:“他们以为盐铁无言,却不知这世上的每一粒盐,都清清楚楚地记得,是谁在偷这个国。”
而在千里之外的马邑城,冯敬尧正将最后一本账册扔进火盆。
熊熊的火焰舔舐着纸张,将其化为灰烬。
然而,就在灰烬即将熄灭的瞬间,一抹诡异的青蓝色火苗自灰烬中猛地窜起,如鬼魅的眼睛。
冯敬尧瞳孔骤然紧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糟了!”他失声低吼,“他们识得硝!”
恐慌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知道,一场不见刀兵的战争已经打响,而对方的第一招,就击中了他的要害。
他必须立刻做出应对。
也就在此时,那篇关于“白土烧塌灶”的故事,正随着南下的商队和北上的信使,如风一般传开。
这故事编得太过离奇又贴近生活,很快便在幽州等地的酒肆茶寮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恐慌与愤怒,比最烈的酒更能点燃人心。
南方的秋雨尚未停歇,北地的寒风却已提前到来。
那凛冽的风,卷着尘土,也卷着流言,吹过干涸的田野,吹过空空如也的米缸,最终汇聚成一股压抑的寒流,重重拍打在幽州治所紧闭的朱漆大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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