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闹事者本就是受人指使,哪里说得出具体的日子和细节,被问得张口结舌,冷汗直流。
就在他们窘迫万分之时,一直静立在账本堆旁的柳明霜忽然从中抽出一张纸条,高高举起:“这张‘预支条’,墨迹未干,上面的签名,是今晨刚刚被调来帮忙的王仓吏。我记得他进来时,袖口并无墨迹。”
话音未落,魏延已带着一队甲士如猛虎般冲入,直扑向人群中脸色煞白的王仓吏。
那仓吏见状,转身就想跑,被士兵一脚踹翻在地,当场擒获。
与此同时,公账所内间,一个冯敬尧安插进来的账房主事眼看事情败露,惊恐之下,抓起身边的油灯,便要投向堆积如山的私账副本,意图焚毁证据。
然而,他刚举起手,旁边一个看似柔弱的账婢猛地将一盆早已备好的冷水泼了过去。
油灯脱手,翻滚在地,点燃了地上的账册和木屑,火势瞬间反噬,将那主事自己的衣袍引燃。
大火轰然燃起,转眼吞噬了半条账巷。
木料燃烧的噼啪声与人们的惊呼声混杂在一起。
百姓们却并未四散奔逃,反而自发地围成一个大圈,将公账所的废墟护在中心。
苏文谦立于熊熊火光之中,从灰烬里捡起一本被烧得焦黑卷边的账册,他高高举起,声若洪钟:“火能烧掉纸张,却烧不掉人心里的那本账!”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每一张被火光映红的脸庞,一字一顿地宣布:“我提议,自今日起,幽州每一笔军饷物资的采购,都必须有三方联署签印,方能生效——刺史府、公账所、监察官,三方会审,缺一不可!”
“我,张既,应允!”人群外的张既大步走出,声震四野。
当夜,冯府密室。
冯敬尧听完败报,气得将心爱的紫砂茶盏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他颓然坐倒,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声中,隐约传来远处巷弄里孩童们念诵新编歌谣的声音:“一石米,三榜晒,官家账,人人看。谁贪谁骗装不来,睁大眼睛瞧明白!”
那清脆的童声,像一把把锥子,扎进冯敬尧的心里。
他猛然闭上双眼,满脸死灰:“坏了……全坏了……他们不是在查账,他们是让全城的百姓,都学会了算账。”
而在账巷的残垣断壁中,苏文谦独自坐在未熄的余烬旁。
他借着微弱的火光,仔细端详着手中那本从火里抢出的、烧得半残的私账。
那正是记录木炭去向的账本,大部分都已化为灰烬,只剩下几片焦黑的残页。
他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一处被火舌燎过、却恰好留存下来的记录,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那是一笔从洛阳武库调拨特殊精铁的记录,送往地点同样是阴山。
而在接收人的署名旁边,有一个用朱砂笔画下的、小小的特殊记号,像是一弯残月,又像是一道伤疤,正好烙印在名字左上角的位置。
苏文谦的指尖停留在那个朱砂记号上,目光深邃如夜。
他低声自语,仿佛在对一个看不见的故人说话:“查账只是第一步,要把藏在账本后面的人,一个一个地揪出来。”他的视线越过跳动的火焰,望向遥远的南方,那个名为洛阳的帝都。
下一个对手,已经在线的另一端等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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