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钲已经见到那个女人很多次了。
齐钲来到这个镇子上已经两年多了,在镇子上有处房产,所以他就这么在这里呆到了现在,每天雷打不动坐班车去县那边的一个厂里上班,晚上雷打不动的七点下班。
镇子上的人都认识他,单身汉,沉默寡言,体格子壮实。
对于镇子上的人,他也大差不差能认齐全,只是这两个月里,他去买菜的时候,经常看到一个女人。
不像是镇子上的人,扎着一个低丸子头,穿着格子衫,牛仔裤,那个衣服的颜色,不像是镇子上的女人会穿的颜色,太鲜亮了,很惹眼。
齐钲刚开始没怎么注意,只是一眼瞟过去,只以为有个人蹲着,低头挑菜。
后来几次,听到那个女人和镇上一个抠门的老太婆吵起来了,那个老太婆是出了名的抠,她的那个称还有问题。
但抵不住运气好,儿子在县里工作,据说还是个当官儿的,只有那些巴着上赶着讨好她儿子的人会买她的菜,其他人是不会去买她的菜的,除了还有一种人——那就是来镇上没多久的人。
那个女人也不在意有多少人看着她们争论,就这么一直吵,直到后来,那个老太婆实在受不了这么多人对她指指点点,只好便宜卖了,结果那个女人不要了。
齐钲嘴角弯了一下。
后来,齐钲就很少看到那个女人出来买菜了,以前几乎每周都可以看到两三次,现在一周都几乎看不到,隔几周才能看到。
只是这个时候,那个女人正站在他面前问他红旭机械厂怎么去。
齐钲低着头看她,今天她简单的穿了纯灰色短袖,黑色裤子,头发依旧是侧低着,像是随意扎的。
她的脸白白嫩嫩的,这么热的天,隐隐沁出几滴汗水,不像是干活的命,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甚至看起来有些怕他。
怕他?齐钲反应过来,在这个女人说话后,他没有理她。
“班车。”他正常语气语速的说。
这个女人听到他这么说,想了一会儿,又问了一句怎么坐班车。
“乘车证。”齐钲面无表情。
他其实在想,这个女人怎么要去他上班的那个厂,想去那里上班?这可不适合她。
她在听到他说完了以后,说了句谢谢就转身走了。
齐钲看着她的背影,不免想起来前几天听到隔壁张婶说的一些流言蜚语。
这个女人,前几个月一个人带着孩子来到这个镇上,一到镇上就不知道怎么搞了一个房子,在镇子最北边儿。
听别人说,那个孩子是她的,谁晓得是怎么来的,又说她的男人呢,没人知道,只有那个女人自己知道。
好像是大城市来的哦,稀奇了嘞,从大城市回到咱们这种小镇子上,别不是被哪个男人给甩了不要了,没地方去才来的这里哦。
花钱大手大脚的,刚来那几个星期出去买菜还穿的跟个花蝴蝶一样,现在只怕手里头钱用完了,我听芳儿她舅说,她现在可是到处找工作哩。
咦呦啧啧啧,不说出去找工作,找个男人都靠谱些哦。
齐钲收回视线,随意扫了一眼周围几个镇里的长舌妇,拎着菜回家了。
……
陈狸儿有些崩溃,这已经是她问的第二十个人了,都是一样的回答,“我去哪里搞来乘车证去机械厂啊”。
33安慰她说:“别着急啊小狸,要不咱们先回家看看星星吧,我有点不放心。”
陈狸儿恶狠狠的说:“究竟你是她妈,还是我是她妈。”
没错,现在的陈狸儿就是一个拖家带口的一无所有的流浪汉。
最后,实在是想不出办法的陈狸儿只能回家,“算了,回家看看女儿吧,看看女儿心情好受些。”
于是,陈狸儿就这么两手空空的拎着菜篮子回家了。
刚一推开门,正在读拼音的越星就直奔她而来,“姐姐!”
听到这个称呼,陈狸儿立马撑住她奔过来的身子,“我说了几遍了,要叫我妈妈,以后千万不能再叫我姐姐。”
越星咽了咽口水,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点点头,“知道了,妈妈。”
“嗯,这才乖嘛。”陈狸儿抱起越星,随便拉了一个椅子坐着。
“妈妈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学习?”陈狸儿假装板着脸,严肃的说。
“有!我很快就分清了声母韵母,我都背下来啦。”越星嘚瑟的扬起她的小脑袋。
“哎呀好棒呀。”陈狸儿捧着越星的脸嘬嘬的亲了两口。
越星的脸刹那间就红透了,笑的眯起了眼睛。
越星真的很爱很爱她的妈妈,虽然不是亲的,但是更胜亲生。
看着越星这么容易满足的样子,陈狸儿心里却是盛满了心疼。
越星她的家庭很穷,住在特别偏远的山沟沟里,她出生的时候,她的家里已经有五个哥哥姐姐了,她是最小的那个。
生她的时候妈妈难产了,父亲很生气,所以父亲并不爱她,后来两个哥哥姐姐上学去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连生存都很困难。
越星五岁的时候,父亲就把她卖到了一个县里有钱的亲戚家里,美其名曰寄养。
在那个亲戚家里,她轻的就是不给饭吃,重的就被打被骂,甚至没有一件自己的完好的衣服,全是破破烂烂的。
在那段日子里,越星在不懂生死的年纪却想到了断送自己生命这条道路。
直到后来,陈狸儿出现了,就在越星逃跑,准备跳河的时候。
陈狸儿当时跟越星说,她是那个有钱人家隔壁家的,她和她的爷爷一起长大,爷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后来退伍又去参加建设国家的道路,积累了一点钱。
在爷爷去世的时候,跟她说让她去一个小镇上,在那里有个以前的战友,出生入死的关系,拿着信物让她搬去那里,住在这里他走的不安心。
越星想着,尽管有时候妈妈说一些她不懂的话。但当时她说既然她救了她,她就算给了她一次新的生命,让自己叫她妈妈。
她愿意,虽然她才五岁,但是因为这些糟糕的经历,也让她被迫早熟,她懂妈妈的意思。
妈妈给她买新的棉袄,给她扎好看的辫子,妈妈身上香香的,跟以前那些臭臭的只会骂她没用的人不一样。
妈妈还说会让她去上学,每次说这个的时候,她总想哭,因为以前只有哥哥姐姐才有资格去上学。
我爱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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