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出现一片较宽的空隙,是两座房子之间的间隔。
两人在此停下,就巷子暗处躲着,藤绪生眼眸幽光闪过,看着地底蔓延出来藤蔓,延伸到一墙之隔的龚家院中。
“院中有八人,侍卫四个,小厮两个,婢女两人。”藤绪生淡淡的说,透过藤蔓,他看到了院中的情形。
死一样的寂静,完全不正常。这几个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可是仔细看,眼中无一不有恐惧。
对于已死之人复生的恐惧。
藤绪生将院中情形给陈狸儿讲述了一遍,一字一句,说的认真,生怕陈狸儿听不清似的。
陈狸儿若有所思,她不知上次映映是不是来的龚家,“你会易容之术吗?”
藤绪生修长的指节晃了晃,“当然可以。”
“那我俩变成小厮溜进去。”陈狸儿指了指自己的脸,让他把自己变成男人。
藤绪生笑了下,“行。”
于是,方才还光鲜亮丽的两人下一秒就变成了平平无奇,丢在人群中都没有记忆点的普通小厮。
如轻燕般轻盈矫健,他们翻身进院中。
他们低头谨慎的游走在院子里,假装刚从别处过来的。
他们穿过回廊,往整个龚家最阴森诡异的方向走。
迎面走过来几个婢女,脸色青白交加,陈狸儿抬眸观察着她们周身的气息。
几人均是面色苍白,周身萦绕着鬼煞之气。估计刚从老爷子房间出来,手上还端着老爷子死后的寿衣。
“你们二人,站住。”身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叫住往西边走的两人。
陈狸儿猛的皱眉,上半身弯曲着。藤绪生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叫住他们两个的人走到前面来,审视着这两个他没见过的小厮。
他是个龚家的管家,这些日子,龚家不太平。各种人员来往,自愿卸职的人不在少数,若不是龚家家主强制要求他们不允许离开,这家的人都要跑光了。
想走的人多,想来的可没有几个,这两人……他倒是没怎么见过。
“你是往哪里去?”管家眯着眼睛,这两人瞧着平平无奇,可一个眼睛无比清澈和另一个…墨绿色的眼睛?
管家眉头一皱,眼睛眨了眨,刚才仿佛是他花了眼。再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墨绿色眼睛,这俩人不是前几天他招进来的吗?
瞧他这记性,年纪上来了,看来什么都要记在册子上才清楚了。管家揉着太阳穴,挥了挥手,“你们俩,去西边的那个房间守着吧。”
陈狸儿瞅了藤绪生一眼,他无辜的笑了下,这脸在他这笑容下,显得有些憨态可掬。
她使了一个眼色,走吧。藤绪生点点头。
越往西边走,越阴冷。陈狸儿想,如果这老头子真是借命换命,那这段时间状态必然不好,需要大量的补品,而且还是不便宜且稀有的补品。或者是以活物为补品,最为有效。
他们来到西边的这个院子停下,就停在这道门槛前,没有迈进。
“有阵法。”藤绪生低声说,这阵法阴邪,踏入这阵法中的人。如若是妖物,便会被吸食修行法力汇入设阵的人体中,若是普通人,会折损阳寿,长期待下去,必然短命。
想不到这镇子里面,还有如此高手。
藤绪生给陈狸儿讲述了这阵法的怪异。
陈狸儿没有特别惊讶,上次姑姑就是着了这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藤绪生指了指靠近阵法的那几根藤蔓,已经被吸成了干了,皱皱巴巴蜷在一起,成了深褐色的枯枝。
“那你岂不是会痛。”陈狸儿心里一跳,慌张了几分,手直接搭在了藤绪生的手腕上。
“不……不知道会成这样,是挺痛的。”藤绪生接触到了陈狸儿心疼的目光,他脑中跳动着奇异的兴奋。
他委屈巴巴的,眼神落在陈狸儿搭在他手腕的手上。
陈狸儿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给他的,他又不喜欢金子。
给他吻。
这个想法一出来,她耳尖蓦的变红,陈狸儿支支吾吾,“等回去了,给你…礼物。”
她难以启齿,自从知道了吻是什么东西后,她换成了礼物两个字。
“好,那我等着你的礼物。”藤绪生挑眉,想到了什么狡黠一笑。
陈狸儿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转移话题,“既然妖精过去,会被阵法困住,那要是普通人过去,就不会被困住。”像姑姑那样了。
藤绪生点点头,“是的。”陈狸儿有什么想法,他一贯是顺着的。
“但是,平白附人家的身。会导致别人短命。”陈狸儿想到了这一茬。
不过她很快就有了新的想法,“不如,我们夺舍,夺蚊子的舍怎么样?”陈狸儿觉得她这个想法很不错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藤绪生。
“……也可以。”藤绪生捂住嘴巴转过头去,怕陈狸儿看到他在笑她。
于是他们就在这门口守着,等两个蚊子飞过来,他们夺舍。
谁能想到,迈出调查的第一步竟然是夺蚊子的舍。
晚上,宅子里来往的人少。出了这件事后,那就更少了。
偶尔会有那么几个婢女或者小厮路过。嘴多的会问他们几句,打着哈哈就过去了。应付不过去的,藤绪生自然会出手。
终于,在他们的耐心等待下,飞过来两只成双成对的蚊子,陈狸儿立马站起来。
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等成双成对的蚊子,有点搞笑,回想起来还有这窘迫。
这个院子有好几个房间,陈狸儿和藤绪生一个一个房间的察看,大多数都是空出来的客房,什么都没有。还有几间像是临时凑出来给守在这个院子的奴仆休息的。
飞了几间屋子,终于给他们碰到了那个别人口中的老爷子。
一口漆黑的棺材静静停放在这个房间的正中间,棺盖半掩,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微弱的烛光在桌上里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光影在墙壁上扭曲、变幻。
老头子阴森森地躺在棺材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干枯而皱缩。双眼紧闭,眼窝深深的陷下去。
嘴唇微微张开,露出几颗泛黄残缺的牙齿,一张一合呼吸着。不仔细看,会以为这人已经死了,躺在棺材中。
守着棺材的几个小厮坐在角落里,身体瑟瑟发抖,眼睛却始终不敢从棺材上移开。
他们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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