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抬眼看去,只见那是一张早已泛黄的休书。
她一直以为,叶家只是把秦宜送到积云庵,不曾想早在那时,叶秉文就休了秦宜。
那时秦宜才刚生产完,为了孩子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连人都认不清楚。
呵,男人啊!可真是薄情寡义……
可见,亲生的,与亲自生的,差别有多大?
秦宜为这个孩子疯了半辈子。
叶秉文呢?
娇妻在怀,儿女双全。
如果不是因为她,叶秉文怕是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孩子。
就这,他还好意思找上门来,一口一个阿宜,要接秦宜回去。
叶秉文面露震惊之色,他万万没有想到,秦宜竟然留着这封休书。
那个时候她不是疯了吗?
她才生产完,身体还没有恢复,他就叫人把她送到积云庵,想到自己还要再娶,他便听母亲的话,写了一封休书,随意塞进秦宜的袖兜里。
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声张。
这事总归是他做的不地道。
他以为秦宜早就弄丢这封休书,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这才抱着侥幸找上门来。
冯氏亦是脸色一僵,她不禁瞪了叶秉文一眼,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秦宜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叶秉文你可看到了,这上面不仅有你的亲笔签名,就连时间也写的清清楚楚,在我生产完第三日,你就休了我,以后倘若你再敢出现在侯夫人面前,我便让你身败名裂。”
她微微一顿,“你一大把年纪了,怕是不惧,可你的孙儿们呢?他们怕是该议亲了吧!他们也不惧吗?”
冯氏,“……”
她一脸惊恐,“秦宜你不能这么做,这是叶秉文做下的事,与几个孩子何干?”
秦宜不以为意,“叶秉文欠下的债,他们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你……”冯氏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她伸手扯了扯叶秉文的衣袖,示意他说句话。
这会众人全都沦为看客。
林氏微微挑眉,算秦宜是个识相的。
许氏看的津津有味。
叶秉文老脸一黑,他冷眼看着秦宜,“你究竟想要如何?我的孩子,不也是你的孩子吗?只要你愿意,我便让几个孩子给你养老送终。”
“不必了,我的孩子只有淮南一个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你与她再不许出现在侯夫人面前,更不许以什么公婆自居,我的淮南何曾出现在你们叶家的族谱上?以后你依旧当没他这个儿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秦宜起身看着谢长宁说道:“多谢夫人今日还了我一个公道,且圆了我一个梦,能来我儿生活过的地方亲眼瞧瞧,我心愿已了,从此再无牵挂,我一个方外之人,实在不便叨扰,这便告辞了。”
她对谢长宁行了一个出家人的礼。
然后把那封休书递给谢长宁,“这个还是交由夫人保管,比较稳妥。”
谢长宁伸手接过,让赵管家派人把秦宜送回积云庵。
叶秉文与冯氏一脸死灰,早知道他们就不来这一趟了,非但没有讨到半点好处,还被人上了一道紧箍咒。
秦宜一走。
林氏便叫人将叶秉文与冯氏送到官府,管他们有没有问题,先查了再说。
即便他们没有参与换孩子的事,难保没有其他问题。
总归以后,绝不能让他们碍着长宁的眼……
时候也不早了,她与许氏起身告辞。
谢长宁亲自送她们出去。
发现沈知砚他们,竟然还徘徊在侯府附近。
谢长宁嘲弄的看了他们一眼,只怕他们还在等着她心软呢!
“母亲……”见谢长宁朝他们看来,几个人瞬间激动起来,莫不是母亲原谅他们了,几个人一脸喜色正准备上前。
怎料谢长宁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旋即侯府的大门,无情的合上。
沈知砚他们几个还想要上前。
赵管家带着人,把他们丢进一旁的巷子里,叫人把他们结结实实毒打了一顿,还把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搜罗的一干二净,就连御寒的外袍也一并抢走。
这是他们的吗?
不。
这都是夫人的东西。
很快,几个人鼻青脸肿,那叫一个凄惨。
“二哥,母亲怕是不会原谅我们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沈知州看着沈知砚问道。
沈静姝也朝他看去。
沈知砚眸色晦暗,他深深看了侯府一眼,“天快黑了,今晚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不如我们先回秦家再说。”
沈静姝跟在他们身后。
她凭什么不能回秦家?
她比他们两个人更有资格。
等他们到秦家时才发现,秦家大门紧锁,门上贴着封条,早已空无一人。
刑部的侍卫早就把秦开源一起带走,顺便查封了这处宅子。
天已经彻底黑了。
几个人身无分文,冻得瑟瑟发抖。
沈静姝一脸惶恐,“这可怎么办?我们今晚要住哪里?已入了冬,难不成我们要露宿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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