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王都一百公里外的一处营地内。
夜色深沉,营地内篝火渐熄,唯有中央大帐仍亮着灯火。
艾丽莎王后的父亲、二王子威廉的外公、与弗里克公爵并称为王国五大公爵之一的东境守护——尤里卡公爵,正坐在一张铺着狼皮的木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
他虽已年近六旬,但身形依旧挺拔,灰白的须发间,一双鹰目锐利如刀。
七日前,一匹快马趁着夜色悄然驶入尤里卡公爵府邸。
马背上的信使风尘仆仆,怀中紧揣着一封火漆封缄的信函。
"公爵大人,王后急信!"。
尤里卡公爵正在书房批阅军报,闻言立即屏退左右。
他接过信件,借着烛火细细阅读,眉头渐渐紧锁。
信纸上的字迹优雅却急促——是女儿艾丽莎的亲笔。
信上只有一句话:“国王吐血昏迷,时机已至”。
于是,尤里卡公爵第二天就带着早已集结完毕的三万东境贵族联军,打着增援北境的旗号,极速向王都赶来。
此刻,在尤里卡公爵对面,他的儿子、艾丽莎王后的亲哥哥——阿诺德正低声汇报着行军情况。
"父亲,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至少还需要三天才能抵达王都",阿诺德皱眉道。
尤里卡公爵挥了挥手说道:无妨,这些天艾丽莎没有新的消息传来,说明王都的局势还没到失控的时候”。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公爵大人!王都急报!"。
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
尤里卡公爵接过信,借着烛光迅速拆开,目光扫过字迹的瞬间,眉头微微一挑。
"父亲,怎么了?"。
阿诺德察觉到异样,连忙问道。
尤里卡公爵将信递给他,声音低沉:"国王又吐血昏迷了,这次更严重。"
阿诺德快速浏览信件,脸色逐渐凝重:"艾丽莎说......国王可能连三天都撑不过了?"。
"没错。"
尤里卡公爵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传令下去,天一亮,全军立刻急行军!务必在两天内赶到王都!"。
阿诺德迟疑道:"可士兵们已经连续赶路了数日,若是强行急行军,恐怕......"。
"没有恐怕!"。
尤里卡公爵厉声喝道:"现在每一刻都至关重要!告诉将士们,抵达北境后,所有人赏双倍军饷!"。
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尤里卡公爵对外宣称的一直都是他们要去增援北境,连那些东境贵族们都被蒙在鼓里。
只有尤里卡父子两人,以及他们麾下的几位心腹亲信才知道真相。
阿诺德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他转身欲走,却被尤里卡公爵一把按住肩膀。
"记住"。
尤里卡公爵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若是让大王子阿拉贡登上了王位,我们......将永无翻身之日。"
阿诺德重重点头:"我明白。"
黎明时分,随行的东境各贵族领主们被紧急召集至尤里卡公爵的大帐内。
"北境战事吃紧"。
尤里卡公爵站在军事沙盘前,声音沉稳有力。
"爱德华国王命我等即刻率军增援。"
几位年长的领主交换着疑惑的眼神。其中一人谨慎开口:"公爵大人,北境此刻不是已有十几万大军吗?"。
"黑岩城已经陷落,铁壁军团和北境贵族联军几乎全军覆没,青岚城岌岌可危!"。
尤里卡公爵突然提高声调,一掌拍在沙盘边缘。
"难道诸位要坐视北境沦陷吗?"。
见尤里卡公爵震怒,众人噤若寒蝉。
片刻之后,营地内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
沉睡的士兵们被匆匆唤醒,军官们奔走传令,战马不安地嘶鸣着。
火把的光影中,一张张疲惫的面孔上写满困惑,但军令如山,无人敢有怨言。
尤里卡公爵站在帐外,望着忙碌的营地,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王位......终于要换人了。"
寒风呼啸,仿佛在回应他的低语。
随即,三万东境精锐悄然集结。
铠甲与兵器被刻意用麻布包裹,行军时禁止举旗鸣鼓。
这支本该光明正大的援军,却如同暗夜中的蛇,悄无声息地向王都蜿蜒而去。
……
与此同时,王宫寝殿内,爱德华国王的眼皮微微颤动,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线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鎏金床柱上跳动的烛光。
喉咙干涩得如同火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陛......陛下醒了!"。
侍从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爱德华国王艰难地抬起手,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
"雷德蒙......"。
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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