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冠终于落在威廉头顶时,殿外适时地响起了号角声。
紧接着,王宫卫队齐声高呼:“国王万岁!”。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却掩盖不了其中的空洞。
威廉的手指紧紧攥住权杖。
他知道,这些声音或许并非发自真心,也许它们只是雷德蒙公爵用剑与血逼出的回响。
加冕仪式结束后,王宫举行了简短的宴会。
长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葡萄酒在水晶杯中泛着暗红的光泽,然而席间的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大人,戴尔伯爵的消息。”
一名侍卫快步上前,低声在尤里卡公爵耳边汇报。
尤里卡公爵的脸色骤然阴沉。
他挥了挥手,侍卫退下。
“外公?”,威廉察觉到异样,低声询问。
尤里卡公爵摇了摇头,示意他保持镇定,但眼中的寒意却愈发浓重。
与此同时,王宫角落的阴影中,几名贵族正低声交谈。
“索尔布莱特家族不会善罢甘休……”。
“嘘!你想找死吗?”。
他们的对话戛然而止,因为一名侍卫正朝这边走来,铁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如同死神的脚步。
等夜深人静时,威廉独自站在王宫露台上,俯瞰着沉睡的王都。
夜风拂过他的面颊,带着初冬的寒意。
“这就是王权吗?”。
他低声自语,手指抚过头顶的王冠。
它比他想象中沉重得多。
远处,王都的灯火零星闪烁,如同散落的星辰。
而在更远的南方,黑暗笼罩着地平线。
或许那里,复仇的火焰正在酝酿。
威廉攥紧了拳头。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
一处密林深处,潮湿的腐叶气息混合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阿拉贡王子数了数剩下的战士——一百二十七人,比昨夜又少了三个。
此时,阿拉贡王子等人已经被戴尔伯爵带人追击了三天。
初冬的密林里,霜气弥漫。
枯黄的落叶在寒风中打着旋,落在阿拉贡王子沾满泥泞的斗篷上。
他靠在一棵光秃秃的橡树下喘息,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铠甲上的刀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身后百余残兵蜷缩在临时搭建的营地里,冻得发青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大王子,我们...该往何处去?"。
伊戈尔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却坚定。
这位阿拉贡王子目前最倚重的将领左臂缠着染血的绷带,却仍保持着军人的挺拔姿态。
阿拉贡王子搓了搓冻僵的双手,目光穿过光秃的树枝望向北方。"北境。"
他呼出一口白气,声音低沉而坚定:"只有那里...还有希望。"
北境的寒风里,驻扎着他曾经统帅的一万近卫军。
更重要的是近卫军的统领恩拉沃,那个一向与他走得近的将领。
若能争取到这位铁血将领的支持,或许还能与威廉一较高下。
更何况,弗里克公爵的继承人林恩此刻应当仍在北境,而属于他的那半份玄月城的战利品还在林恩手中。
阿拉贡王子凝视着北方灰暗的地平线,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那份战利品——玄月城半数的财富,就是他翻盘的关键筹码。
北境的寒冬已至,这片土地正在饥荒中呻吟。
冻僵的农夫蜷缩在漏风的茅屋里,守备军的粮仓早已见底,就连贵族们的餐桌上也难得见到一块完整的黑面包。
"只要拿到那笔物资..."。
阿拉贡王子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
他仿佛已经看到:满载粮食的车队碾过积雪,饥肠辘辘的壮丁在面包的召唤下拿起武器,冰冷的铠甲在铁匠铺里被重新锻造...
这笔财富足以在寒冬中点燃希望之火。
届时,北境的每一片雪花,都将成为他复仇的利刃。
阿拉贡王子的思绪被一阵刺骨的寒风打断,他下意识裹紧了单薄的斗篷,
可惜阿拉贡王子并不知道,此刻的林恩早已率领南境大军,押运着满载物资的车队踏上了归途。
阿拉贡王子凝视着北方灰暗的天空,声音低沉而坚定:"林恩·索尔布莱特此刻仍在北境,我们必须将弗里克公爵遇害的消息亲自告知他。"
他握紧拳头:"只要索尔布莱特家族站在我们这边,重返王都就只是时间问题。"
霜雪落在阿拉贡王子浓密的眉睫上,却掩不住他眼中燃烧的复仇之火。
在他心中,这几乎是一场必胜的赌局。
弗里克公爵生前就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如今更死于威廉之手,这份血仇足以让林恩与威廉势不两立。
伊戈尔沉默地点头,铠甲上的冰晶随着动作簌簌掉落。
他非常清楚索尔布莱特家族的分量。
那个威震王国的家族,那些深不可测的底蕴,还有背后整个南境的力量。
只要这个古老的家族继续支持阿拉贡王子,这片冻土之下就还埋藏着希望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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