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嫔眼中的警惕一闪而过,随即想到文嫔素日里亦曾与自己抱怨过不爱喝苦药,倒也只当她如往常一般。
也笑道:“妹妹若是嫌苦,不妨多放些枣,既甜些又补气血,还不伤药性,护着些肠胃呢。”
“是呢。”
陵容微微点头而笑,看来,敏嫔最近捣鼓的药,倒还让她自己学出个名堂来了。
晚间时候,因今日是刚到圆明园,众人在给年世兰请安的时候,难得只是略坐了不到一刻钟便也散去。
然而今日,皇贵妃也不问惠嫔为何没来,便轻描淡写将章弥一事披露,便遣散了众人,引得大家反常地想留下多说话。
夏冬春挽着陵容往出着大殿,便见甄嬛在前头走着,陵容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便会意,自己赶了上去。
“莞贵人,留步。”
甄嬛回过头来,见是庆贵人,便微微颔首:“不知庆姐姐有何事?”
先前,她自以为和方淳意要好,也以为庆贵人也和方淳意好,便借着这关系上前表明,自己不信她母亲害了自己的孩儿。
如今,自己在她面前,怕只是个笑话。
夏冬春笑得灿烂:“哎呀莞贵人,难得今日能在皇贵妃处见到你,今日你一来,惠嫔就不来,不知是躲着你呢?还是人家总记得自己丧子之痛,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呢?”
甄嬛木着脸,冷冷道:“庆贵人何须讽刺,过去我与你皆被人所害、蒙蔽,也算同病相怜,不杀乌拉那拉氏是皇上的意思,也是为了大局。若贵人觉得不够,不妨直接进言处死她。”
说罢,她也不管夏冬春作何反应,转身离去。
心不痛吗?自己不想和眉庄一起去进言杀了乌拉那拉氏吗?
可是,那样除了触怒皇帝,牵连自身,便更加无法报仇,何必呢?
后头,陵容安抚气得炸毛的夏冬春,笑了笑。
“如此,惠嫔和她,总算也是没有和好的迹象呢。”
那还是自己的判断比敏嫔准,接下来的许多事,也就好办了。
隔日傍晚,众人便听得小厦子在外头乱说,说是惠嫔前夜晚上果然是去见皇上,随即不得结果,气冲冲地回了自己宫里,亏得有莞贵人劝慰,这才无事。
陵容知道,这是皇上有意为之,既是警告众妃不要令他烦心,也是昭告甄嬛的得宠。
过了几日,终于有个阴云天,倒是难得凉爽。
陵容便抱着福乐沿着荷塘走,漫无目的绕着,却见温实初提着药箱匆匆而来。
“微臣给娘娘请安。”
陵容调笑道:“温大人去给莞贵人和僖常在请脉吗?怎么走错了方向?”
温实初微笑,忙道:“微臣受莞贵人所托,正要去给惠嫔娘娘请脉,近来娘娘被皇上训斥,心内不安,不思饮食,长久以往怕是不好。”
“原来如此,大人先请。”
“微臣告退。”
见他匆忙忙又走了,陵容看着他的背影冷冷笑了起来,又是一个僭越犯上的。
冬雪疑惑道:“娘娘笑什么?”
“你记得小信子说,温实初对惠嫔可殷勤了,就算惠嫔不召见,他也要主动去请脉。”
“难道?!”冬雪大惊。
陵容依旧冷笑,原来温实初一贯是喜欢不给他好脸、又高攀不上的女子的。
如此,倒是得另想法子,不能留温实初在甄嬛身边继续伺候了。
回到了曲院风荷已经是黄昏。
刚把福乐交给乳母,便听得有太监的高呼:“皇上驾到——”
这些日子,皇上很忙,倒是对陵容的态度,依旧如初的温和。
晚膳后,皇上在榻上看书。
便陵容走上前,伏在他放书的案上,将头凑近他的脸,既大胆又放肆,故意提起甄嬛试探。
“四郎日日陪着莞贵人,如今好容易来一次,怎么在这里看书呢?原是容儿学识不如她,四郎也不愿和容儿说话了。”
“容儿是吃味了。”
皇上促狭一笑,轻轻捏了她的脸一把。
“朝政烦心,朕只得将这些料理得明白,才好让你和孩子也安心。莞贵人么,她很聪明,家事国事上也能说得些话。”
陵容就知道,近来无什么朝政大事,而除掉年羹尧如此机密,他自然也不会和自己这个和皇贵妃“无冤无仇”的人提。
“那四郎就听得容儿说养福乐和乐阳的些新鲜话了。说到孩子,四郎既然让太医好生照料皇贵妃的身体,不如也让温太医好生给莞贵人调理,好诞育皇嗣。”
陵容说得贤惠,似乎真心的一样。
“皇上不知,前儿臣妾听见莞贵人和庆贵人说话,她依旧对没了的小公主很伤心呢。”
皇上一愣,随即眼神更加温和。
“是么,容儿,你依旧这样关切她,旁人只会说她干政什么的闲话。既然如此,朕会吩咐温实初也悉心照料莞贵人。”
他话锋一转,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不过小公主虽然没了,但今她的妹妹僖常在已经有孕六月,于她而言也是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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