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垂眸而笑:“臣妾明白,皇上是必定要清理朝中的‘毒瘤’,只可惜容儿并不能为皇上分忧。”果然了,轮到隆科多了。
那自己、敏嫔以及年家从前给这位隆科多舅舅送下的大礼,想必很快,就要被揭开了。
皇上笑看陵容:“你还记得朕从前和你说的话,容儿,你替朕打理好后宫,朕闲来能与你说会话,便已经是分忧了。”
“容儿与四郎心心相印。”
原来,近来皇上看甄嬛的次数越来越多,怕并不是单纯为了她和孩子,也有可能是因为涉及前朝的事,除了甄嬛,没人敢和他畅所欲谈吧。
留宿养心殿一夜,于陵容来说已经是常事。
次日刚回到延禧殿,看过了福乐便要前去咸福宫和敬妃处理事宜,谁知,昨日刚提起的人,今儿就上了门。
陵容端坐在主座上,不紧不慢地用燕窝漱口,看也不看一脸尴尬的荣贵人悄悄走到了殿中央,俯下身去请安。
她口齿清晰却难掩扭捏:“嫔妾禁足期满,特来给文妃娘娘请安,多谢娘娘苦心教导,嫔妾已经悔过,此后不敢再轻狂了。”
说完这些话,她不安的眼神轻轻朝上瞥一瞥,只觉得面上发烫,自小阿玛当官顾不上自己,不过禁足一月,就特意来信三封告诫自己。
在后宫之中得罪谁也不许得罪文妃,又说文妃和钮祜禄氏是一体,更是与长嫂交好,只要自己不得罪她就会有好日子过。
自己长着大,就最怕兄长了,他这样多番警告劝诫,自己哪敢不听?但是上次自己把文妃得罪那么狠,她会真和兄长说的那样,只要自己认错低头就算过去了么?
陵容拿帕子掩了掩口,看向她的时候立刻换了微笑。
“荣贵人,难得你这样早就来了,昨日本宫额外送你的东西,是额驸托公主从家中带来的,你收到了可喜欢?”
变脸如此之快,令荣贵人震惊,她一愣,随即端庄道:“回禀娘娘,嫔妾很喜欢,多谢娘娘。”
“那就好,”陵容颔首,并不多亲近,“既然你已经知错,那就先回去吧,这些日子来,皇上也早就消气了,你不必担忧。”
说罢,便也不管她,自顾去更衣准备出门,冬雪含笑上来作请:“小主,我们娘娘要去见敬妃娘娘了,您请。”
荣贵人忙地站了起来,颔首走了出去。
待走得离延禧宫远了,她才恢复了往日的心高气傲的模样,看着婢女忍不住琢磨起来。
“看来兄长说的对,文妃还真是不简单,变脸变得这样快。现在想想,当初不该一进宫就挑这个硬柿子捏,我还是得对付僖贵人和黎常在那几个,毕竟嫔位现在可紧缺着呢!”
婢女红情低声道:“小主,其实文妃和公主一直就要好,额驸曾经就是文妃娘娘的册封使,何况,如今宫里的三位阿哥,三阿哥没亲娘,八阿哥体弱,生母只是贵人,要说最得宠的阿哥就是文妃生的六阿哥,额驸都是为了您打算。”
“我知道,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可靠人哪有靠自己靠谱,来日我也要生下皇子!为妃、为贵妃!哼!”
甚至,皇后的位置也未尝不可!
红情呆呆道:“小主,额驸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啊……”连她都觉得,依靠自家小姐的能力和智慧,好像并不能斗到皇后的位置上。
另一边,陵容也出门准备上轿。
冬雪低声道:“娘娘,虽然荣贵人今日来是很恭顺,但奴婢觉得,她不过是碍于额驸罢了,并不是心服口服。”
陵容笑得发冷:“哪有那么快的,不过本宫既然应承了钮祜禄氏和朝瑰,早晚让这位钮祜禄氏的大小姐心服口服!”
譬如当年的夏冬春、富察氏,如今哪一个不是服服帖帖的?
半月后,除夕悄然而至。
宫里上下喜庆异常,除了凌波园,处处皆是张灯结彩,晚间的除夕宴会设立在乾清宫,以示天家威严。
午间时分过后,外命妇与出嫁公主便会陆续进宫请安,然而,对外“称病”的皇后被软禁已经是心照不宣的秘密,故而众命妇便只得分散开到延禧宫和咸福宫请安小坐。
朝瑰自然是来陵容这里,恰好“改邪归正”的荣贵人也来了,她一见长嫂来,竟也下意识不敢摆架子,依旧很热络乖巧。
那殷勤的模样倒让朝瑰万分疑惑,她之前怎么会和鬼上身了一样得罪文妃姐姐了呢?
陵容看着下头其乐融融,赐了茶,笑道:“畅音阁已经备好了座,午后无事,诸位福晋们小坐,便同本宫一起去听戏吧。”
“是。”众人自然无有不从。
陵容看了一圈,不见那个清雅的女子,便问道:“怎么不见果郡王福晋,是在敬妃姐姐处请安么?”
忙有命妇起身答道:“回禀文妃娘娘,果郡王福晋已有孕九月,就要临盆,故而不得进宫来请安了。”
“原来如此。”
不知不觉间,孟静娴竟然也要快临盆了,若是来日果郡王落马,想必她靠着这个孩子过得也不会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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