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听说宏远大厦17楼的投影鬼,是在去年冬天的一个深夜。那时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项目催得紧,常跟着团队在公司熬到后半夜。宏远大厦不算新楼,玻璃幕墙在夜色里像一块蒙了灰的镜子,里头的灯光稀稀拉拉,越往上越暗,尤其是17楼,据说常年租给一家做数据处理的公司,人少,加班却格外多。
故事是从茶水间的老保安陈叔嘴里漏出来的。陈叔在这栋楼干了快十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听过不少七七八八的传闻。那天我泡着浓咖啡,看他蹲在角落擦地,随口问了句:“陈叔,这楼晚上够安静的,就咱们几个加班的。”
陈叔手里的抹布顿了顿,抬起头,皱纹里都是阴影:“安静?小伙子,有些声音啊,是你没听到。就说17楼那家公司吧,前阵子出了件事,邪乎得很。”
他放下抹布,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气:“你知道他们公司用的投影仪吧?就那种吊在天花板上,对着白墙的大家伙。出事的是个叫小李的程序员,天天加班到后半夜,对着电脑敲代码,累了就用投影仪放点片子放松。”
陈叔说的小李,我有点印象,好像在楼下便利店碰见过,戴副厚眼镜,脸色总是白得像纸。
“那事儿发生在一个周五晚上,”陈叔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怕被什么听见,“小李他们组就他一个人留到最后,说是要赶一个项目上线。他弄完代码,觉得累,就想投个电影看看。公司那投影仪旧归旧,一直用着也没毛病,可那天不一样。”
据陈叔后来从17楼保洁阿姨那儿听来的细节,小李打开投影仪的开关,机器没像往常一样“嗡”地启动,而是发出了一阵“滋滋啦啦”的怪响,像电流击穿什么东西的声音。天花板上的投影仪镜头里,先是冒出几缕淡淡的蓝烟,接着,投影到白墙上的光就变了色——不是正常的白光,而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半透明的蓝,像浸在冰水里的月光。
小李当时可能以为机器坏了,起身想去看看。就在他走到投影仪正下方的时候,那蓝光猛地亮了一下,紧接着,白墙上的光影开始扭曲。不是电影片头,而是一团模糊的、类似人形的轮廓,在蓝光里慢慢舒展。那轮廓肢体扭曲得厉害,像是被硬生生拧过的铁丝,脑袋歪向一边,面部完全是模糊的一片灰影,只有一双眼睛,白得刺眼,像两颗嵌在阴影里的玻璃珠,直勾勾地“盯”着站在下面的小李。
“保洁阿姨说,那天她打扫到17楼,远远就听见那个办公室里有动静,不是电影声,是一种……像是指甲刮玻璃,又像是人在水里扑腾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陈叔咽了口唾沫,“她没敢进去,就躲在消防通道门后看。”
透过门缝,保洁阿姨看到小李站在办公室中央,仰着头盯着天花板下的投影仪,身体僵得像根木头。白墙上的蓝色人影还在动,那扭曲的“四肢”似乎在空气中抓挠,那双白眼睛里翻涌着浓浓的怨毒和愤怒,看得人心里发寒。更诡异的是,投影仪还在继续“滋滋”响,投影画面开始变了。
不是电影,而是血淋淋的场景。保洁阿姨说,她看到墙上先是闪过一截断手,指甲缝里全是黑血,接着是一张腐烂的脸,嘴巴大张着,像是在无声地尖叫。那些画面一闪而过,速度极快,伴随着刺耳的噪音,像无数人在同时惨叫。小李当时就吓得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这还没完呢,”陈叔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颤抖,“那投影鬼,开始玩影子了。”
据说,当时办公室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下去,只剩下投影仪那团诡异的蓝光。小李的影子被投在墙上,和那个蓝色的扭曲人影重叠在一起。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小李的影子开始自己动了起来。不是他本人的动作,而是那影子的胳膊和腿被硬生生地拧成了麻花,脑袋被扭到了背后,整个影子呈现出一种极其痛苦、扭曲的姿态,就像墙上那个蓝色人影一样。
“保洁阿姨说,她看见小李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喊着‘不是我……不是我……’,可他的影子还在墙上自己动,那姿势看着就让人骨头缝里发疼。”陈叔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换了谁,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掰成那样,也得吓破胆。”
这时候,小李可能是被逼到了绝路,他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想去关投影仪的电源。就在他的手碰到电源开关的瞬间,天花板上的投影仪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啸,那团半透明的蓝色光影“嗖”地一下从镜头里飘了出来!
“那东西不是飘,是扑!”陈叔猛地一拍大腿,把我吓了一跳,“保洁阿姨说,就跟一阵冷风似的,‘呼’地一下就冲到了小李身上。小李当时就定住了,眼睛瞪得滚圆,白眼球往上翻,身体直挺挺地往后倒,‘砰’地一声摔在地上,动都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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