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佝偻着背站在柴禾堆前,月光照亮了她怀里抱着的东西。
那是一件血红色的嫁衣。
嫁衣的布料像凝固的血液,上面绣着暗金色的缠枝莲纹,针脚细密得令人头皮发麻。更诡异的是,嫁衣的领口和袖口处,密密麻麻缝着上百枚指甲盖,每一枚指甲上都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号,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老妇人用脸颊蹭着嫁衣,嘴里发出嗬嗬的怪笑,枯瘦的手指在嫁衣上轻轻抚摸,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她的指甲划过那些指甲盖时,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像在弹奏某种恐怖的乐器。
我吓得浑身冰凉,捂住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背包客“夜行者”失踪前发的那张照片里,背景似乎就有这么一件红影…难道那些失踪的人,都和这件嫁衣有关?
我悄悄后退,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石块。
“谁?”老妇人猛地回头,浑浊的眼球里血丝暴涨,像要渗出来一样。
我拔腿就跑,不敢回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雾里狂奔。身后传来柴房门被撞开的巨响,还有老妇人尖利的叫喊:“别走!红绳还没系呢!”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看见前方出现一排布满青苔的石阶。天还没亮,四周只有雾和树的黑影。我扶着石阶往下跑,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脚步声。
“嗒…嗒嗒…嗒嗒嗒…”
很整齐,很有节奏,像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正跟在我身后。
我猛地回头。
那一刻,整座山林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浓雾不知何时散去了一些,月光透过树影洒下来,照亮了我身后的景象——
无数双泛着幽光的眼睛,从树影里、从雾霭中、从岩石后浮现出来。那是一双双失去神采的眼睛,瞳孔涣散,却统一地盯着我的背影。
而眼睛的主人,正排着队,一步一步跟在我身后。
他们穿着不同颜色的冲锋衣,背着各式各样的登山包,有的衣服破破烂烂,有的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污。我认出了其中几张脸——论坛里失踪的“夜行者”、上个月失联的大学生情侣、甚至还有一年前报道过的徒步团队…
他们都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脚踝上都系着同一条褪色的红绳。
红绳的另一端,似乎延伸向山顶的方向,延伸向那座歪扭的木屋。
而他们的脚步声,正随着我的心跳,越来越近。
我感觉手腕上的红绳突然一紧,那枚生锈的铜钱猛地发烫,烫得我皮肤生疼。身后的队伍里,“夜行者”抬起了头,他的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笑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在催促我快走。
雾又涌了上来,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和指甲刮擦木头的声响。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根红绳不知何时变得鲜红如血,绳结处的铜钱上,那些细密的牙印正在缓缓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往下走…走到头…红绳渡…”
模糊的呓语钻进我的耳朵,不知是来自身后的队伍,还是来自我手腕上的红绳。
我看着前方深不见底的石阶,又回头看向步步紧逼的“他们”。雾里的月光惨白,照在他们脚踝的红绳上,像一条条正在滴血的伤口。
而我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渗出的血珠滴在石阶上,很快就被雾水浸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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