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桥下层监牢的绝望与星泪的惊鸿一瞥被甩在身后。三人沿着肉膜腔室深处唯一一条倾斜向上的狭窄甬道,在令人作呕的滑腻触感和沉闷心跳声中穿行。甬道尽头,并非预想中的祭坛核心,而是一扇由无数巨大肋骨交错封死的骨门。骨门缝隙外,透进一种截然不同的、带着岁月尘埃与破败死寂的阴冷气息。
秦凡的重拳带着右臂深处新融合的密钥之力,狠狠砸在骨门中央!沉重的力量不再是单纯的破坏,更带着一丝空间震荡的波纹!
“轰!”
交错的肋骨应声碎裂,骨屑纷飞。门外的景象豁然开朗,却并非解脱,而是坠入了另一片更加古老、更加诡异的死域——断碑峡谷。
这里仿佛是某个失落文明的巨大坟场。两侧是高耸入灰暗天穹的、断裂倾颓的黑色巨碑,碑体上刻满了早已风化模糊、扭曲难辨的符文和图腾,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衰败与怨念。峡谷底部铺满了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万年的灰白色骨粉,踩上去如同踏在松软的雪地,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尘埃与石屑混合的腐朽气味,冰冷刺骨,吸一口都感觉肺腑要被冻结。
没有风,没有虫鸣,只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亿万细足刮擦骨粉的“沙沙”声,在绝对的死寂中无限放大,如同跗骨之蛆钻进脑海。
“这里是……冥宗遗迹?”南宫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惊悸,胸前的玉佩散发出比在监牢中更明亮的乳白光晕,驱散着周遭浓重的阴寒和恶意,却无法驱散那无处不在的“沙沙”声。
林雪手中的辟邪罗盘清辉流转,指针微微震颤,指向峡谷深处。“能量流向很混乱,但有强烈的空间波动残留,还有……蚀心丹毒的源头气息。”她看向秦凡,意有所指。秦凡左眼边缘,那被镇魂丹暂时压制的污秽血纹,此刻正传来阵阵针扎似的悸动,仿佛被峡谷深处某种东西强烈吸引。
秦凡没有回答。他走到一块相对完整的巨大断碑前,石碑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碑面,感受着其中残留的、与蚀心丹同源的阴冷怨毒气息。“毒源在深处。‘墨辰’的身份在这里是累赘。”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迅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早已准备好的、通体玄黑、材质非皮非布、绣着暗金色诡异云纹的斗篷和面具。斗篷宽大,将身形完全遮蔽,面具覆盖全脸,只露出下颌,面具表面流动着仿佛能吸收光线的幽暗光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孤高与神秘气息。当他披上斗篷,戴上面具的刹那,整个人的气质瞬间转变!属于“墨辰”的底层散修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冰冷与疏离,如同从幽冥深处走出的神秘存在——**玄九**!
“走。”面具下传出冰冷的声音,不再嘶哑,而是带着金属般的质感。玄九率先迈步,踏入铺满骨粉的峡谷深处。林雪和南宫翎紧随其后,三人如同融入这片死寂碑林的幽灵。
越往深处走,两侧的断碑愈发巨大、扭曲,碑体上那些蜂窝状的孔洞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空气中弥漫的阴冷怨毒气息几乎化为实质,粘稠地缠绕着身体。左眼的血纹悸动越来越强烈,镇魂丹的药力在快速消耗。
突然!
“沙沙沙沙沙——!!!”
那原本低沉持续的刮擦声,毫无征兆地变成了山呼海啸般的狂暴轰鸣!仿佛整个峡谷的骨粉都在瞬间沸腾!
噗!噗!噗!噗!
两侧高耸的断碑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蜂窝孔洞猛地爆开!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闸门!无数拳头大小、通体漆黑油亮、甲壳上布满暗红扭曲符文的怪虫,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疯狂地喷涌而出!它们没有翅膀,依靠无数细密尖锐的节肢在碑面、地面甚至空气中高速爬行、弹跳,速度快得如同黑色的闪电!尖锐的口器开合,发出令人疯狂的“咔嚓”声,汇成一片死亡的浪潮,瞬间填满了峡谷的每一寸空间!
噬碑虫!以吞噬碑文怨念和生灵骨髓为生的冥宗遗迹守卫!
“退!”玄九(秦凡)的声音透过面具,冰冷依旧,却带着一丝凝重。他重铸的右臂瞬间抬起,五指张开,掌心朝前虚按!一股沉重冰冷的力场轰然爆发,试图凝固前方的空间!
然而,这一次,力场的效果大打折扣!冲在最前面的噬碑虫只是微微一滞,它们甲壳上那些暗红符文骤然亮起,散发出污秽的破法之力,竟硬生生抵消了大部分力场压制!虫潮只是稍缓,便以更疯狂的姿态扑来!尖锐的口器闪烁着寒光,对准了三人!
“太多了!”林雪清叱,辟邪罗盘瞬间祭出,冰蓝光辉大放,无数细密的冰晶针芒激射而出,精准地刺向虫群!针芒所过之处,冻结了部分虫体,但更多的噬碑虫悍不畏死,甲壳上的符文亮起,污秽气息弥漫,竟将冰晶针芒腐蚀、消融!虫潮如同黑色的泥石流,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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