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橘色的兔崽们稍迟了些，也往温暮寒身边挤，圆滚滚的身子像一个个小绒球。
它们都是有灵性的，看到救命恩人，叫唤撒娇个不停，有些狐崽甚至爬上了温暮寒的肩头，蹭着他的脖颈撒娇。
看见站在一旁有些羡慕的姜卿叶，温暮寒悄悄给幼崽们比了个手势，它们歪头思索了一阵后会意，几只幼崽也向姜卿叶扑来。
毛茸茸的触感极好，抱起来暖绒绒的，哼唧的叫着更是让人忍不住亲亲抱抱举高高。
姜卿叶也略懂一些撸毛茸茸的技巧，不一会就把几只幼崽摸舒服了，一个个软成一摊水。
“这些幼崽都是我出门历练时救下来的。”垂眸看着在自己怀里翻腾的幼崽，温暮寒柔声感叹着，“当时它们伤的可重了，看现在，活泼乱跳的……”
“师兄费心治疗这些灵兽，花费一定不小吧？”姜卿叶看着怀中开始已经开始呼噜起来的灵兽，似感叹一般的问道。
这么多灵兽崽崽，还恢复的这么快，肯定又费钱又费力。
“还好，平时我就卖些丹药，养活自己和这些崽崽们。”温暮寒刮了刮怀中小狐狸的鼻梁，有些宠溺的笑着。
这样看来，温暮寒真是专业对口了，身为丹药修既可以靠卖丹药赚钱又给小灵兽们治病。
姜卿叶瞥了一眼正和狐狸崽崽贴贴的温暮寒，他的笑容是那样真挚、温暖，没有一丝算计。
他，真的是一个心肠很好的人。
“师兄这般的人，倒是少有。”姜卿叶垂眸，抚摸着软成水的小兔子，“师妹虽然修仙年岁短，但也不常见如师兄这般有大义的人物。”
修仙界里，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生怕被麻烦缠上，只有那些个长老大能还有闲心去装一副心怀天下，实则都是为了那些虚名。
但温暮寒，是真心爱着这些真实的、被世人遗忘的、无法发声的群体。
“小卿叶，我并非大义。”温暮寒指尖轻轻掠过小狐狸蓬松的尾尖，琥珀色瞳孔里倒映着跳动的阳光，忽然低笑一声。
“小时候曾养过一只雪狐，叫阿白。它总爱趴在我炼丹的丹炉旁打盹，毛被火星子燎到就气鼓鼓地用尾巴拍我袖口。”
他的声音忽然轻了些，像是怕惊飞了回忆里的影子：“后来我随师父去秘境，阿白为了替我挡妖物的毒爪……没能回来。”
指腹摩挲着幼狐耳尖的淡粉绒毛，唇角的笑意里添了几分涩意，“它咽气前还在用爪子扒我的手心，好像在说‘别难过’……”
“从那以后，我见不得任何生灵在我眼前受伤——尤其是这些毛茸茸的小傻子。”
姜卿叶望着他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这温柔背后藏着未愈合的伤，就像被月光浸透的霜，看似皎洁，触手可凉。
“所以师兄才会给它们取团团、圆圆这样的名字？”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揉了揉怀中兔子的软耳朵，“是希望它们永远团团圆圆，不再分开？”
温暮寒抬头，眼中的怅惘已化作清润的光，微笑着点了点头。
“它们刚被救回来时，最小的那只球球还不会走路，只能用爪子扒着我的衣襟哼唧。现在倒好，追着蝴蝶能跑遍整座峰！”
“说回原来的话题，小卿叶，大义从来不是悬在天上的道德牌坊，而是蹲下来为每只幼兽包扎伤口时，掌心染上的血与光。”
琥珀色的眼眸盛满了诚恳与期望，他柔声开口：“小卿叶，医者仁心，比起一上来就教导你炼丹，我更想让你知道，炼丹升级，是让我们更好的治愈这个世界，而非只为了名利。”
“剑指苍穹的人，也能跪接尘埃。”
姜卿叶像是在思索着，低下头，没吱声。
对于她这个利益至上的人来说，这些话显然太刻板无用了。
当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和价值观，虽然温暮寒的想法和她不一样，但她也没必要回怼。
“师兄说的……我懂。”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兔子耳尖的绒毛，“只是其中的真谛，我可能还要慢慢的悟出。”
怀里的兔子正用湿漉漉的鼻尖蹭她手腕，蹭的姜卿叶心头一软。
“无妨，今日只是和师妹闲聊，以后咱们还有很多时间一起感悟。”温暮寒琥珀色眼眸映着姜卿叶的脸，映出了她眼底的温柔。
夕阳西下，余晖为万物披上一层金纱，就连毛茸茸也被染上暖光，愈发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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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至上的人总以为自己站在现实的高地上，却不知道，当某个人愿意为了一只幼兽的生命而跪落尘埃时，他的影子早已在身后长成了能遮风挡雨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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