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你疯了?”
掌门的声线微微颤抖,看向云渊川的眼神尽是不可置信。
正道修者怎可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就不怕…就不怕他……
“呵,本尊为修仙界立下赫赫战功,难道连句话都不能说?”
“本尊征战沙场一辈子,可不是放任他人随意欺压本尊徒儿的!”
若他连自己徒弟都护不住,他又如何能护住凌云宗,护住这修仙界的万千修士!
云渊川冷笑一声,无视掌门的愕然与还未褪下的愤怒,挥袖离去。
“本尊也信不过你们,本尊,自有人可用!”
.
“情况如何?”
室内,沉香袅袅,绕着笔尖一路来到白皙的手腕,茶汤在暖黄烛火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晕。
玉清婉坐于案前,月白广袖垂落于扶手上,腕间羊脂玉镯随着指尖轻点案几的动作,偶尔发出清泠声响。
平素里一向以温柔面孔示人的她,此刻冷下脸来,竟带着几分肃杀与凌厉。
“回主上,奴前去暗中蹲守,果然见到其中几人行踪诡异,且这几人平素花销颇大,又无家世,完全不像是宗门眼线应有的开支啊!”
“呵……果然。”
一声冷笑回荡在寂静的室内,素手抚过案头的白玉镇纸,指腹摩挲的动作带着上位者独有的漫不经心,却让下面跪着的一众人等后背渗出冷汗。
主上这是,动怒了……
玉清婉眼眸微压,看着茶汤中浮沉着的几片茶叶,有些看起来已然褪色,在一众墨绿色中显得格外显眼。
素手轻抬,将那盏泛着琥珀色光晕的茶汤,尽数倾倒在案头那盆娇弱的绿萝上。
深褐茶汤顺着叶片蜿蜒而下,在翠绿间晕开狰狞的纹路,仿佛是鲜血在蔓延。
挑走这几片叶子哪有全倒了来的干净,来的快?
“都给我盯紧了,让他们就算有九条命,也逃不出风云渡。”
“若是逃走了,你们知道后果的……”
“咚!”
茶杯重重的磕在案上。
.
云逸尘感觉自己像是溺毙在浓稠如墨的混沌里,梦境如千重蛛网将他层层裹缚。
他试图挣扎着浮出意识的水面,却发现四肢如同坠着千年玄冰,沉甸甸的,将魂魄钉在体内永不得出。
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却惊不起半点涟漪,那些缠绕在周身的梦靥愈发黏稠,化作锁链勒进灵肉,将他拖入更深层的漩涡,连呼吸都成了穿透迷雾的奢望。
他好累……
有一瞬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会这样一直睡下去,直到——
他迷迷糊糊的听见一个女声,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得罪了。”
然后他就感觉上身一凉。
!
是谁?是哪个登徒子要轻薄于本弱男子!看本黄花大闺男怎么收拾她!
云逸尘感觉有一只手在自己胸膛上胡乱的摸来摸去,这个登徒子摸完了胸膛还贼心不死,往腹部的地方探去……
不可!
该死的登徒子!
云逸尘脸颊绯红,死死的咬住牙,头在枕头上混乱的左右摇晃,最终奋力睁开了双眼。
“大胆登徒子!”
“你竟敢…你竟敢……”
你竟敢轻薄于我!
睡了这么多天,云逸尘的嗓子十分沙哑,发出的声音也细若蚊呐。他拼尽全力想要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奈何浑身绵软如泥,只能徒劳地挣扎。
但他悲催的发现,就算他拼尽全力挣扎,自己全身上下好像也只有脑袋能动了。
难道我的一世清白就要毁于今日吗!
云逸尘抬头看天,眼神悲怆。
完了……全都完了。
他已经能预想到新婚夜时夫人拿着灯看了又看后一脸嫌弃的表情了。
不对…不对……他不可能有夫人了没人会要他了!
呜呜呜(?ω? )
小声的啜泣传来,那女子还以为是他梦魇了,微微蹙眉,收回手起身察看云逸尘的状况,却看见云逸尘大睁着眼,满脸誓死不从的泪花。
医师:……
“你这个登徒子!”
离的近了,医师才终于听见云逸尘的斥责,看着哭唧唧的云逸尘只觉得头大。
这哥们人倒是挺标致,只是脑子看起来不太好使。
“我刚刚在给你擦药。”
医师无奈的举起了还沾着药膏的手,云逸尘盯着那只沾着青绿色药膏的手,泛红的眼眶还噙着泪花,喉间的呜咽戛然而止。
他僵在床上,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身上缠着的绷带,以及满室萦绕的草药气息。脸颊腾地烧得更烫,连耳尖都泛起诡异的绯色,方才贞洁烈男誓死不从的气势瞬间泄了个干净。
“那…那也应该让男的来擦,你这样……不好。”云逸尘偏过头去,只觉得身上都烧的烫了起来。
医师看到他这副模样倒噗嗤一乐,随手拿起一块布擦着手,“这就有意思了,你的那些亲人可都让我‘好好’照顾你,偏你还不乐意!”
“我可是这个药堂的医师,医师上手总比那些小徒好太多了,别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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