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湿透的纸币上特殊的油墨……或者说……封藏在数字里那按碎的“小东西”……是不是已经彻底暴露了这里?!而对方正在用一种超出想象的、安静无声的手段……解决这扇……最后的……门?!
“嘭!”
又是一声极其沉闷的撞击!比上一次力量更加凝聚!更加势大力沉!
腐朽的门板中央应声向内凹进去一块清晰的新鲜断裂痕!木刺飞溅!锁孔位置的整块木头发出痛苦不堪的呻吟!几颗固定门框铁钉周围的石灰簌簌崩落下来!
“操你妈!拆房子啊?!”靠门最近的铺位上,一个暴躁沙哑的男声终于彻底压不住被多次惊扰的愤怒,破口大骂!伴随着一阵床铺被掀翻似的巨大响动!
巨大的撞击声如同平地惊雷!彻底炸醒了所有睡梦或被惊扰的滞留者!
“谁!!”
“妈的找死吗?!”
“干他!”
黑暗中瞬间爆发出数声怒吼!桌椅板凳翻倒声!几个壮硕的身影在极度昏暗中猛地暴起!朝着被撞击得摇摇欲坠的木门方向扑去!
吼叫声!怒骂声!撞击声!和窗外越来越密集的雨点声混合成一片混乱的末日奏鸣!
顶不住了!
这扇破门在专业的破拆面前,根本就是一戳就破的纸板!
小山猛地从地上撑起!那撕裂手臂的剧痛和极致的恐惧混合成一股灼烫的热流!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被卡住脖子的野兽般嘶鸣!
目光疯狂扫视狭窄的房间!除了通铺和几件破家具,唯一可以称之为出口的就是那个!那个开在走廊墙壁顶端、狭窄得仅供一人侧身钻入、布满蛛网灰尘、用破木板钉死只剩下不到一尺见方的、曾经可能用作通风管道的废弃孔洞!
“后面!有口子!”不知是谁在一片混乱中也发现了那个位置,发出嘶哑的提醒!
小山爆发出全身最后的气力!左脚踝如同被千百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搅动!他完全无视!像一头发狂的蛮牛!连滚带爬扑向那黑暗角落!猛地撞开堆在下面的破瓦楞纸箱!双手死死扒住孔洞边缘冰冷的砖石!
不够大!洞口太小!钉死的木板虽然朽坏松动,但他身形根本钻不进去!
“木板!撞开他!”有人在混乱中吼叫!
轰!咔!
一个更靠近的、体型比他壮硕得多的黑壮大汉猛冲过来!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记肩撞!顶在腐朽松动的木板中央!
咔嚓!轰!
不堪重击的破木板应声向内爆裂!无数碎木块和沉积多年的厚厚灰尘如同爆炸般扑面而来!呛人的白雾瞬间弥漫开来!同时!一个刚好可以容纳一人的黑黢黢洞口暴露出来!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一股冰冷的霉味混合着尘土味汹涌而出!
机会!
后面那个壮汉似乎想紧随其后!但小山比他更快!他根本来不及看清里面是什么!只知道这是唯一的生路!
没有丝毫犹豫!带着手臂深处那撕心裂肺的灼痛和心脏爆炸般的狂跳!他用肩膀和头顶顶开几块锋利的断木茬!左脚踝爆发出骨头哀鸣般的剧痛!但身体已经不顾一切地、几乎是硬塞一般、强行向那漆黑冰冷的洞口钻了进去!
肩膀撕裂!背上传来木刺刮开厚重棉袄和皮肤的尖锐刺痛感!头硬挤过那粘满蛛网灰尘的砖石边缘!一股冰冷潮湿、如同坟墓般的空气瞬间将他吞没!
扑通!
他栽了进去!重重地砸在一片冰冷、湿滑、布满了不知道多少年厚厚淤泥和硬物的地面上!腥臭的腐朽味道令人窒息!
外面!怒吼和撞门声已经达到了顶峰!那扇破旧的通铺木门,在连续两次专业而沉重的撞击和内部挤压下,终于发出不堪重负的、惊天动地的爆裂巨响!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木结构破碎声混着门框被强行撕裂的尖啸!爆开的朽木碎块如同手榴弹破片般在黑暗和烟尘中喷射四溅!
门口那个最后一点缝隙的掩护——一张翻倒的木凳——被一只包裹在坚硬作战靴里的脚瞬间碾碎!木板在靴底发出清脆的、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浓郁的烟尘带着腐朽木屑的气味猛地灌满狭窄的通道!紧接着!
扑通!扑通!
两个被恐惧和愤怒驱动着扑向破门的流民壮汉,迎头撞上这破拆瞬间爆发的巨大冲击力!如同被疾驰的火车头迎面撞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就像破败的布娃娃一样向后倒飞出去!其中一个重重砸在后面的墙上,头骨撞击冰冷砖墙的声音短促而骇人!另一个则歪斜着滚倒,瞬间失去了声息!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一般的寂静!
浓重的烟尘中,一个冰冷、瘦削、如同铁铸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迈着精确平稳如丈量过的步伐,跨过门槛倒塌的断木碎渣,踏入这片弥漫着血腥、汗臭与绝望气息的空间。作战靴踩在满是污物的潮湿地面上,发出极轻微却如同踩在所有人心脏上的声响。
那人影,几乎完全融入门口烟尘弥漫的阴影里。唯有其手部,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红色光点,在那翻腾的尘土间,如同黑暗中两颗冰冷的赤色星辰,缓慢而无声地移动着、扫视着这片昏暗污浊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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