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咔哒!”
极轻微的金属啮合声在“744”号库房冰冷厚重的合金门深处响起,如同某种沉睡巨兽打了个微不可察的哈欠。那道喷射而出的惨白冷冻剂雾气早已消散,只在林小山脚前的地面留下指甲盖大小一圈迅速凝结的白霜,以及一股更加刺鼻的合成冷却液的气味。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小山整个人如同被冻僵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他能感觉到左侧太阳穴附近血管突突的跳动,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像吸入了一把细碎的冰针。左手掌心里那个刻着“7-4-4”的不锈钢钥匙环,边缘几乎要嵌进他冻木的掌肉里。
巷口!
脚步声停了!彻底陷入死寂!如同暴风雪来临前令人窒息的平静!
那个如同附骨之蛆般迫近的“腐蝇”,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微弱的机关声响慑住,又像是在极度冰冷的、声音传播异常清晰的通道中,判断着那声音的来源和性质。
几秒钟?还是只有一瞬?在极度的紧绷和恐惧中,时间失去了度量衡。
林小山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尖叫着危险!僵死的身体在求生意志的狂暴催逼下,如同生锈的齿轮被强行启动!不管里面是什么!总比站在这里等身后索命的枪口轰开脑袋强!
“跑!”
这个念头在脑中炸开的瞬间,身体已经先于思维做出了动作!被冻得麻木的双腿猛地爆发出最后一点压榨出的力气!整个人几乎是扑跌着向前撞去——目标不是那个响起动静的744号门,而是它旁边同样巨大的743号库房!因为743号库房巨大冰封的合金门看起来并无异常,但它的位置提供了一个微小的、可以尝试撬开的缝隙空间!他需要喘息!需要一个暂时的掩体!一个可以避开巷口直接视线枪线的死角!
砰!
身体狠狠撞在743号库房冰冷坚硬的门壁上,后背撕裂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但他死死咬住牙关没发出一点声音!冰冷的金属表面黏着皮肤,发出细微的撕扯声。他蜷缩着蹲靠在门壁下沿那个不起眼的凹陷处,身体缩成一团,像一只在严寒中试图藏身的刺猬。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腥甜。
右手(那只剧痛麻木的右臂)艰难地压在胸前,死死护住那个坚硬冰冷的牛皮纸文件袋(“蓝蛛”)!左手则紧张地握住那枚钥匙环!
巷口方向,再次传来轻微的脚步移动声!不再是直线追击,而是在试探性地挪动位置,似乎想要看清这条死巷深处,刚才那动静源头的具体情况!如同猎豹在耐心地调整角度。
嗡——
【警告!核心威胁“腐蝇”进入短距交战范围!致命热源信号锁定!倒计时——20秒!】
【系统应急预案激活!强制开启微量肾上腺素维持通道!代谢极限持续迫近!宿主意识存续风险激增!】
系统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急促!如同即将崩断的弓弦!冰冷的提示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残忍!微量肾上腺素强行注入已经透支的血管,林小山只感觉一股微弱的、如同电流般的酥麻感强行驱散了部分肢体冻僵的麻木,让本就濒临爆炸的心脏承受着更沉重的泵血压力,同时也维持了最后一丝清醒的痛楚!代价是他的视野边缘开始出现雪花点般的虚影闪烁!
他不能在这里倒下!
右手指尖摸索着冰冷的门壁底部,试图找到任何可能的缝隙或机关。没有!平滑如镜!
左手!那枚钥匙环!
冰冷的钥匙环触碰到743号库房金属门冰冷光滑的表面。没有任何反应!它只对744号门产生了反应?!
那意味着……只有744号库房里……有东西!是“7-4-4”钥匙环对应的点!
绝望像冰冷的钢针刺入骨髓!他没进到744号库房!反而困死在了743号门前这个小小的、暂时的安全角落!像一只被逼进角落的虫子!
外面巷口的脚步声再次轻微挪动!角度可能已经能看到他缩在这个角落!
完了!
嗡——
就在林小山全身绷紧,准备迎接破空而来的子弹或者对方冰冷靠近查看的脚步声时——
他的右手因为紧张和无意识地摸索,手肘无意间狠狠撞在了743号库房巨大冰冷的合金门底部边缘——那里紧贴着地面,有一道嵌入的、极其窄小的金属滑轨,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硬化的润滑脂冰霜!
就在撞击发生的刹那!
咔嚓!
一声极其突兀、清晰得如同玻璃碎裂的响声!从他身后紧贴着的743号库房巨大合金门内部响起!声音比刚才744号门内的更响、更近!
林小山的魂几乎被这声音惊得飞了出去!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猛地扭头!眼角的余光几乎要撕裂开!
只见743号门与巨大门框的缝隙深处——靠近最底端、刚才他无意识撞到的那段区域——一小片薄薄的东西,因为内部结构极其轻微的不协调震动,竟然从门缝里突兀地、极其不自然地——弹出来一小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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