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端系在箱子内部一个卡扣上,另一端……居然如同活物般缠绕着灯座底部?!随着水面波动,那细绳绷得笔直!紧紧拉扯着……似乎将箱子锁在油灯下面某个位置?!
而长明灯的灯焰内部……惨白妖火的核心……一个极其微小的、玻璃或水晶般的……透明液体珠子!刚刚炸裂!似乎就是那珠子的碎裂引发了第二次冲击波!
大奎的血书——“若见!毁之!烧光!”——他埋下的……是炸药?!不是物理炸药!是……精神冲击源?!或者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某种恶毒装置?!
就在这混乱至极的水底!
林小山模糊的视线顺着那道缝隙……
猛地看清!
箱子里!根本没有什么账簿!
或者说……账簿……已经彻底融化?!泡烂了?!
箱内水下漂浮着的……只有一小片……一小片极其单薄的、如同鱼鳞般闪烁着微弱金色光泽的……某种特殊材质的金属芯片残片!
一个同样材质的小小金属环!环内隐约刻着一个字——“周”!
以及!
一张完全浸泡在污水中、却奇迹般没有立刻溶解的……塑封照片?!
照片上……
三个身着廉价却干净衣服、笑容灿烂的人影……定格在一片模糊的野花背景前……
林小山!他的爹!他的小妹!
是去年夏天,镇里照相馆师傅下乡照的!背景是他家屋后那片野花坡!爹拘谨地笑着,小妹被阳光照得眯着眼,而他站在中间……
为什么?!它为什么在这里?!
巨大的惊恐和荒谬感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林小山的咽喉!他所有的挣扎、伤口、痛苦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冻结!
轰!!!
水面之上!一声更加沉闷剧烈的爆炸震动传来!
似乎是洞窟某个方向发生了塌方!
混乱的嘶喊和巨大的水流冲击声彻底将他吞没!
冰凉刺骨的潭水如同亿万钢针,狠狠扎透了林小山早已麻木的神经。身体沉向黑暗的深处,胸腔在冰冷重压和巨大惊骇的双重压迫下近乎炸裂!肺部的剧痛早已被窒息感和大脑的空白覆盖。
照片!
爹、小妹……和他们家屋后那片野花坡的照片!
为什么?!
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个污浊冰冷、充斥着血腥和罪恶的地下水潭里?!在油灯会那个藏账簿的铁皮箱子中?!
这恐怖的现实如同无声的利刃,瞬间剖开了他所有的挣扎和算计!暴露出来的不是账簿,不是真相,而是他最在乎的、最想保护的、最不愿被这片污泥沾染的东西!
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几乎碾碎了他最后的意识!肺里最后的氧气耗尽。死亡冰冷的气息缠绕上来。
就在他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
噗通!
上方水面再次被破开!
一条带着强力水流的手……冰冷而有力地……狠狠抓住了他胡乱扑腾、无力下坠的左手手腕!
巨大的力量瞬间传来!将他猛地拽离污浊的潭水深处!哗啦!身体再次暴露在冰冷潮湿的空气中!
剧痛、寒冷、窒息后的呛咳瞬间占据全部感官!眼前一片混乱的眩晕水花和晃动扭曲的光影!剧烈的咳嗽扯动着全身的伤口,几乎要将内脏都咳出来!
“……咳咳咳……咳……” 他瘫软在地,拼命喘息,鼻腔和嘴里全是腥臭的潭水和呛人的灰尘味。视线在极度的痛苦和混乱中艰难聚焦——
抓住他手腕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是陈钥!
那个女警!
此刻她正半跪在林小山身边不远处,同样剧烈地喘息咳嗽着,一身深色的冲锋衣完全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悍的身型轮廓。水珠沿着她湿漉漉的短发滴滴答答地落下。那张之前被他惊鸿一瞥看到的年轻脸庞此刻沾满了泥污和细微的擦伤,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锋!只是在那锐利之下,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魂未定?
她的右手正死死攥着林小山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抠进皮肉里!而在她另一只手里……
她正紧紧地攥着——
那个从她衣襟里掉出来的、外婆留给他娘、后来又转交给他贴身戴着保平安的——金鸟挂饰!
挂饰金色的表面还在微弱地滴着水珠。陈钥似乎也是刚从水里爬上来没多久。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林小山那张同样沾满泥污、因窒息和剧痛而扭曲的脸,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惊愕、审视、难以置信……还有一种更深沉的、如同熔岩般被强行压制的悸动!
“它……是……你的?”陈钥的声音带着剧烈喘息后的不稳,沙哑得厉害,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死死钉在林小山脸上,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
她认识这挂饰?!她为什么那么震惊?!
林小山大脑一片混乱!剧烈的咳嗽让他根本无法开口!只能用惊恐而极度困惑的眼神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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