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他完好的右手死死抠住床沿，指关节捏得嘎吱作响，指甲在冰冷的金属边缘刮擦出刺耳的锐响！心电监护仪发出凄厉的警报！血压心率瞬间飙红！
“病人情况危急！快！镇静剂！强心针！”医护人员惊恐地扑上来！
但林小山浑浊的眼底，却倒映着宏泰会议室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算盘！父亲的算盘！被张铁柱拍在了资本殿堂的祭坛上！
张铁柱枯槁的手死死攥着算盘！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炭火，扫过赵铭惊怒的脸，扫过那些西装革履的官员和银行代表，最后死死盯住那些闪烁的镜头！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被血泪浸透的、穿透灵魂的力量，在死寂的会议室里炸响：
“账！”
“今天！”
“算清楚！”
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拨动算盘上那颗最大的顶珠！
“啪！”
一声清脆、响亮、如同金玉交击般的算珠碰撞声！瞬间撕裂了会议室的死寂！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敲响了丧钟！
“第一笔账！”张铁柱的声音如同垂死野兽的咆哮，带着血沫，“我闺女！林小雨！急性白血病！躺在市一院等死！等着钱救命！药厂欠我的补偿金！三万七千八百六十五块四毛二！钱呢？！”
他猛地从文件袋里抽出那张触目惊心的白血病诊断书和厚厚一叠催款单！狠狠摔在赵铭面前！纸张散落，如同飘零的枯叶！
“第二笔账！”他手指再次拨动算盘！啪！“我这条腿！被你们宏泰的保安从楼梯上推下去摔断的！诊断书！伤残证明！都在这里！赔偿！十万块！一分不能少！”
几张打印粗糙的照片和诊断证明被狠狠拍在桌上！照片里张铁柱肿胀变形的腿触目惊心！
“第三笔账！”啪！算珠再次脆响！“药厂地底下埋着的毒！铅！镉！砷！苯并芘！超标几百倍！毒水渗到地下！要毒死几代滨江人！检测报告！白纸黑字！红章盖着！宏泰！这毒瘤！你们挖不挖？！治理的钱！谁出？！”
盖着红章的环境检测报告复印件如同烧红的烙铁，被狠狠拍在光洁的桌面上！鲜红的“严重超标”印章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第四笔账！”啪！啪！啪！张铁柱的手指如同疯魔般在算盘上连续拨动！算珠碰撞声如同疾风骤雨！“药厂三万七千六百五十二个工人！被你们像垃圾一样扔掉！补偿金！按最低工资打八折？！狗屁！我们的血汗钱！我们的养老钱！我们的救命钱！宏泰！一分不少！连本带利！吐出来！”
他猛地抓起那份字迹潦草、按满鲜红手印的联名请愿书！如同举起一面血染的战旗！狠狠拍在赵铭的胸口！纸张散开，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手印如同泣血的控诉！
“还有！”张铁柱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钉住赵铭瞬间惨白的脸，嘶吼声响彻整个楼层，穿透玻璃，仿佛要传到滨江每一个角落：“宏泰背后是谁？！瑞士苏黎世！‘阿尔忒弥斯之盾’！姓钟的！吸血鬼！趴在滨江身上吸血！吸干了泽邦！现在又来吸我们的骨髓！吸滨江地下的毒血！让他们滚出来！滚出来——！！！”
“钟”的名字如同九天惊雷，在死寂的会议室里轰然炸响！所有官员、银行代表、记者，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震惊！骇然！难以置信！镜头疯狂闪烁！记录下这石破天惊的一幕！
赵铭如同被重锤击中，身体猛地一晃，金丝边眼镜彻底滑落！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指着张铁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污蔑！诽谤！抓……抓住他！快！”
保安如梦初醒，凶神恶煞地扑上来！
“谁敢动！”一声苍老却如同洪钟般的怒吼炸响！李卫如同怒目金刚般挡在张铁柱轮椅前！几个老工人如同沉默的礁石，死死护住张铁柱！
混乱！推搡！怒吼！闪光灯疯狂闪烁！
就在这时！
“嗡——！！！”
林小山肩胛骨深处那颗算盘珠再次爆发出一次前所未有的、如同高压电弧贯穿般的恐怖搏动！剧痛瞬间冲垮了所有防线！眼前彻底被血红色覆盖！但紧随剧痛而来的，是一股冰冷刺骨、带着致命预警的信息脉冲！
【外部威胁锁定！高能武器！目标：诉求节点（张铁柱）！位置：9点钟方向！高度：水平！距离：25米！】
【反制力量启动！物理清除指令确认！倒计时：3秒！】
“不——！！！”林小山在病床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无声的嘶吼！完好的右手不顾一切地伸向虚空，仿佛要抓住千里之外那个即将被吞噬的身影！
宏泰会议室！混乱的人群边缘！一个穿着保洁制服、一直低头拖地的瘦小男人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射出毒蛇般的寒光！他手中看似普通的拖把杆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针孔大小的红点瞬间亮起！枪口无声地对准了人群中央轮椅上的张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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