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柱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
年轻医生滑动着平板屏幕,指着上面复杂的图表:“情况……有些复杂。之前的化疗方案效果不错,但最新的基因测序显示,小雨体内出现了一种……罕见的耐药性突变。常规的‘逆流者-7’合成路径,可能……效果会大打折扣。”
张铁柱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嘶鸣,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抓住年轻医生的白大褂袖口,指关节捏得惨白!
“别急!别急!”年轻医生连忙安抚,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光芒,“专家组正在紧急研讨替代方案!国际上……有一种还在实验阶段的基因靶向疗法,代号‘Regen-X’,对这类突变可能有效!只是……”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为难,“……这种疗法极其昂贵,而且……药物来源……非常特殊。目前只在瑞士和美国的几个顶级实验室有微量储备。我们……正在想办法联系……”
“药……药……”张铁柱喉咙里挤出嘶哑的音节,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困兽般的绝望和最后一丝疯狂的希冀,“……多少钱……我都……卖血……卖命……”
年轻医生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轻轻拍了拍张铁柱颤抖的手背:“我们会尽力的。您先休息。”他站起身,快步离开,转过走廊拐角,迅速消失在阴影里。
张铁柱瘫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怀里紧紧抱着书包,如同抱着女儿最后一丝微弱的生命之火。枯槁的脸上,泪水无声地淌下,混着深深的绝望和刻骨的恨意。
……
夜色如墨。滨江老城区边缘,一条堆满建筑垃圾和废弃物的阴暗小巷。
寒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碎纸,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一个穿着臃肿环卫工制服、佝偻着背的身影,正费力地将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拖向巷口的垃圾清运车。是老宋。他动作迟缓,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就在他将垃圾袋扔进车厢的瞬间!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气球被针扎破的闷响!
老宋佝偻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间抽掉了所有力气!他浑浊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喉咙里只发出一个短促的、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呃……”声!随即,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前扑倒!重重地砸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额角磕在一块凸起的碎石上,鲜血瞬间涌出,在昏暗的路灯下洇开一小片暗红。
垃圾袋从他无力松开的手中滚落,袋口散开,露出里面混杂的医疗废弃物——沾血的纱布、破碎的输液瓶、用过的针头……还有一个滚落出来的、半透明的、没有任何标签的小药瓶。瓶身已经碎裂,残留的几滴无色液体迅速渗入肮脏的泥土。
寒风呜咽着卷过死寂的小巷。
几片枯叶打着旋,落在老宋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旁。
巷口对面,一栋废弃厂房的二楼阴影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而逝,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
军区总医院特护病房。
林小山靠在病床上,左臂依旧毫无知觉地垂着,如同不属于身体的累赘。眼前的世界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肺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撕裂的哨音和浓重的血腥锈气。秦卫国带来的加密平板放在他完好的右手边,屏幕上正播放着D3点勘探的实时画面——那片被塑料布覆盖的、散发着诡异甜腥气的胶冻状物质,以及下方那个被初步扫描勾勒出的、巨大而深邃的通道入口轮廓。
“苏联T-4生物防护实验室……1958年秘密图纸残片……匹配度87%。”秦卫国低沉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地面,“宏泰收购后,所有地下结构改造备案……被‘意外’火灾焚毁。现场残留的凝胶样本……初步检测出高浓度有机溶剂、重金属络合物……以及……未知生物活性标记物。”
未知生物活性标记物!林小山的心脏猛地一缩!肺部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宏泰……不!“钟”!他们在滨江地底……到底藏了什么?!
“张铁柱的女儿……小雨……”秦卫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基因突变。常规‘逆流者-7’路径可能失效。专家组评估……需要一种代号‘Regen-X’的基因靶向疗法。药物……只在瑞士‘诺森生物’核心实验室有储备。获取难度……极高。”
Regen-X?瑞士?诺森生物?林小山浑浊的眼底瞬间爆射出骇人的精光!又是瑞士!又是“钟”的势力范围!小雨的命……成了新的筹码?!
就在这时!
嗡——!!!
左肩胛骨深处那颗沉寂的算盘珠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次前所未有的、如同高压电击般的剧烈搏动!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穿神经!眼前彻底被血红色覆盖!但紧随剧痛而来的,是一股狂暴的、冰冷的信息流脉冲!如同失控的洪流,狠狠冲入他残破的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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