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瑛的安排清晰果断,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统御力。他带来的八个人,各司其职,行动高效,配合默契得如同一个人。幸存的官兵们看着这一幕,再看看地上那些山贼的尸体,以及被妥善救治、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的林大人,心中的惊骇和感激简直无以复加。
老管家扑通一声跪倒在贾瑛面前,涕泪横流:“小老儿林忠,代我家老爷,叩谢公子大恩大德!若非公子神兵天降,我家老爷今日…今日必遭不测啊!” 说着就要磕头。
贾瑛眉头微皱,侧身避开,伸手虚扶了一下:“老丈不必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举手之劳,当不得大礼。” 他的语气随意,仿佛真的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忠被他避开,只得顺势站起,抹着眼泪,看着贾瑛年轻俊朗却沉稳异常的面容,以及他身后那些气势沉凝、行动如风的随从,心中惊疑不定。这少年郎,气度非凡,手段更是惊世骇俗,绝非寻常富家子弟。他小心翼翼地问:“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仙乡何处?救命大恩,小老儿定当铭记于心,他日必有厚报!”
贾瑛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微微一笑,笑容干净爽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在下贾瑛,无名小卒一个,带着几个兄弟跑点小买卖,途经此地罢了。老丈不必挂怀,厚报什么的,更不必提。” 他指了指林如海,“当务之急是这位大人。他失血不少,虽然暂时稳住了,但需要尽快找个安稳地方静养,补充汤水。此地不宜久留。”
“是!是!公子说的是!” 林忠连连点头,看着贾瑛的眼神更加恭敬,“小老儿斗胆,恳请公子…能否…能否护送我家老爷一程?此地离扬州城已不远,进了城,到了府上,定当竭尽全力报答公子恩情!” 他实在是怕了,刚才那血腥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谁知道路上还会不会有其他山贼?有这几位煞神般的护卫在,他才能安心。
贾瑛沉吟了一下。他本意是救完人,处理一下现场就走,并不想过多节外生枝。扬州城里有他提前安排好的货栈接头点,还有几桩关于新式香皂和花露水的分销事宜需要亲自处理。
他刚想开口婉拒,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林如海。那张儒雅清癯、此刻却因失血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脸,还有那身虽然染血却难掩清贵气质的深青便服,以及老管家林忠那惶恐又充满希冀的眼神……
“林海……” 贾瑛心中默念着刚才老管家哭喊时提到的名字,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在心头萦绕不去,却又一时抓不住头绪。红楼世界?不会这么巧吧?他穿越而来,一直生活在南方,苦心经营着自己小小的基业,对北方的权贵了解不多。
“好吧,” 贾瑛最终点了点头,决定送佛送到西,也顺便看看这位“林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救人救到底。我们也要进城,便顺路护送一程。老七,搭把手,把这位大人小心抬到马上,老丈你骑马扶着点。老张,马车还能用吗?”
“车轴断了,轮子也裂了一个,勉强能拖,但坐不了人了。” 老张检查完毕,回报。
“那就弃车。把要紧的东西带上,尸体…就地掩埋,动作快点。” 贾瑛果断下令。
很快,现场清理完毕。林如海被小心翼翼地扶上贾瑛那匹异常神骏的青骢马,由林忠在侧后方护着。贾瑛则骑上了陈七让出的马。八名玄衣护卫护卫在前后左右。那几名受伤的官兵相互搀扶着跟在后面。一行人朝着扬州城的方向,重新启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泥土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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