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早已准备好的巨大白板前(这是他特意让林忠找来的),拿起特制的炭笔(也是他让人做的)。无视那些官员惊疑不定的目光,开始讲解。
“看好了!” 贾瑛手腕挥动,龙飞凤舞地在白板上画出大大的“借”、“贷”符号,列出“资产=负债+权益”的基本平衡公式,又画了几个简单的T型账户和流水示例。“每一笔银子进来,必有来源(贷),必有去处(借)!每一笔银子出去,必有原因(借),必有承担(贷)!借贷必相等!环环相扣!就像织网,一根线断了,整张网都看得清清楚楚!想藏私?想挪移?想虚报损耗?” 他猛地一拍白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几个胆小的官员一哆嗦。
“做梦!” 贾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嘲讽,“除非你有本事把每一笔假账,都完美地找到另一笔假账来配平!否则,这账目自己就会说话!它会清清楚楚地告诉所有人——这里,有鬼!”
他指着白板上那个平衡公式,眼神如电,扫视全场:“以后查账,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在故纸堆里翻来覆去找线索!就看这最后的借贷平不平!不平?那就是有人把手伸进了不该伸的地方!伸到哪里去了?” 他冷笑一声,“那就把那只爪子揪出来!剁掉!”
整个议事厅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被贾瑛这充满攻击性的讲解方式和他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威胁与蔑视所震慑!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习惯了在账目上玩花样的官员们,此刻只觉得后背发凉,仿佛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被这个笑容灿烂、言语刻薄的少年用最锋利的刀子剖析着内心的龌龊。
“所以啊,” 贾瑛放下炭笔,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又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调侃,“诸位大人与其在这儿担心学不会,不如担心担心自己以前的账,经不经得起这‘林氏清账法’的照妖镜一照?嗯?钱大人?您说是不是?您那盐课司库房里,账面上那几十万斤‘损耗’掉的盐,现在能‘借’到哪个‘贷方’头上去啊?”
钱守拙被他点名,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眼前阵阵发黑,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好了!” 林如海适时开口,声音威严,“贾特使已将新法精髓阐述清楚!此乃朝廷法度,更是本官严令!即日起,扬州盐课系统,全面推行‘林氏清账法’!贾特使负责监督指导!限尔等一月之内,将过去三年账目按新法重造完毕!同时启用新账册!一月后,本官会同贾特使,亲自查验!若有丝毫差池,旧账新账一起算!勿谓言之不预!”
“下官……遵命……” 稀稀拉拉、有气无力的应答声响起。钱守拙和孙德才如同斗败的公鸡,颓然坐倒,面如死灰。
议事结束,官员们如同逃难般匆匆离去,背影仓惶。偌大的议事厅,只剩下林如海、贾瑛和他的两名护卫。
林如海看着贾瑛,眼中充满了激赏和一丝无奈的笑意:“瑛哥儿啊瑛哥儿,你这张嘴……真是……老夫在官场多年,也没见过你这般……不留情面的。”
贾瑛耸耸肩,一脸无辜:“伯父,对付这些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心肠比墨还黑的蠹虫,留情面就是纵容!就得指着鼻子骂,把他们那点遮羞布都扯下来!让他们知道疼,知道怕!不然,他们还以为咱们是泥捏的菩萨,好糊弄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还只是第一刀。等盐票法和分权制出来,有他们哭的时候!”
林如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贾瑛这雷霆手段,虽然惊世骇俗,却异常有效。他沉吟道:“账法革新,只是第一步,是理清旧账,震慑人心。接下来,推行盐票法和筹建晒盐场,才是真正的硬骨头,触碰的利益更大!那些盐商豪贾,还有他们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绝不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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