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染红东方的天际时,林如海的书房内灯火通明。贾瑛将厚厚一沓连夜审讯出来的口供,还有从杜奎、王彪身上搜出的银票、私章等物证,一一摆在了林如海面前。
林如海看着口供上那触目惊心的供词——沈万金重金买凶、意图烧毁盐田、刺杀特使、嫁祸盐巡捕营、勾结盐场大使克扣灶户、贿赂官员偷逃税款…桩桩件件,铁证如山!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丧心病狂!无法无天!沈万金!钱守拙!孙德才!还有这些吃里扒外的蠹虫!他们眼里还有王法吗?!还有朝廷吗?!”
“王法?朝廷?” 贾瑛冷笑一声,语气带着浓烈的讥讽,“在他们眼里,银子就是王法!利益就是朝廷!为了钱,他们什么事干不出来?勾结匪类,残害忠良,鱼肉百姓,祸乱盐政!伯父,这些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国法!不杀,咱们的盐政革新,就是一句空话!”
林如海深吸一口气,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决绝光芒:“杀!必须杀!而且要杀得雷霆万钧,杀得他们胆寒!杀给所有人看!” 他提笔疾书,声音斩钉截铁,“老夫即刻签发海捕文书!以谋逆、勾结匪类、刺杀朝廷命官、破坏盐政、贪墨国帑等十项大罪,通缉沈万金、胡守义等一干盐商首恶!查封其所有产业!同时,以通匪、戕害同僚、贪赃枉法之罪,将盐课司提举钱守拙、副提举孙德才、盐场大使张贵、李有财,以及盐巡捕营百户王彪等一干犯官,就地革职,打入死牢!待案情审结,明正典刑!”
“伯父英明!” 贾瑛拱手,随即又道,“不过,沈万金等人老奸巨猾,恐怕此刻早已得到风声,或藏匿,或潜逃。小子建议,立刻封锁扬州四门及水陆码头!同时,由小子的人和老吴带领的可靠盐巡捕,组成联合缉捕队,即刻行动!抄家!拿人!”
“准!” 林如海毫不犹豫,“老夫给你手令!扬州府衙、守城营兵,皆由你节制!务必除恶务尽,一个不留!”
“遵命!” 贾瑛眼中寒光一闪,接过林如海的手令,转身大步离去,靛蓝色的身影带着凛冽的杀意,消失在晨曦微光之中。
接下来的半天,整个扬州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动和恐慌!
城门轰然关闭!水陆码头被重兵封锁!一队队杀气腾腾的玄衣护卫和盐巡捕营官兵(由老吴率领的可靠力量),手持巡盐御史衙门签发的海捕文书和林如海的手令,如同虎狼之师,直扑沈万金的裕泰盐行、胡守义的隆昌号以及其他涉案盐商、官员的府邸!
“奉巡盐御史林大人钧令!捉拿通匪谋逆要犯沈万金!查封产业!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陈七那如同金铁摩擦般的声音在裕泰盐行豪华的门楼前响起,带着冰冷的杀意!
裕泰盐行内一片鸡飞狗跳!护卫还想抵抗,但看到那些玄衣煞神手中明晃晃的刀锋和身后如狼似虎的官兵,瞬间就怂了。陈七带人长驱直入,直扑后院!然而,沈万金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几个瑟瑟发抖的姨太太和管家。显然,这老狐狸在昨夜行动失败后,就立刻潜逃了。
“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藏的金银细软给我找出来!” 陈七毫不客气,指挥手下开始抄家。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地契房契被搜出,堆积如山。同时,盐行的账房被控制,所有账册被查封。
隆昌号那边情况类似,胡守义也消失无踪。但其他几个涉案不算太深、或者心存侥幸没来得及跑的盐商和官员,就没那么好运了。
盐课司衙门,更是成了风暴的中心!贾瑛亲自带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的钱守拙、孙德才从他们的公廨里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还有几个涉案的吏员,也一并被锁拿!
“钱大人,孙大人,别来无恙啊?” 贾瑛看着被按倒在地的两人,脸上带着那标志性的、气死人的嘲讽笑容,“前几日小子还请教您二位账目问题呢,您二位不是说‘损耗’是惯例吗?不是说‘疏浚河道’的钱是给鱼虾发丧吗?怎么?现在这‘损耗’和‘丧葬费’,变成谋逆通匪的买命钱了?”
“贾瑛!你…你血口喷人!我要见林大人!我要上告朝廷!” 钱守拙披头散发,嘶声力竭地嚎叫。
“上告朝廷?” 贾瑛嗤笑一声,蹲下身,用一根手指抬起钱守拙的下巴,眼神冰冷如刀,“放心,你们的罪状,我会一字不差地写在奏章里,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让满朝文武都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朝廷命官’,是怎么吃里扒外,挖朝廷墙角的!至于林大人?” 他站起身,掸了掸衣袖,“你们这种脏东西,也配污了伯父的眼?带走!打入死牢!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时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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