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没有一丝轻佻,只有纯粹的关切和不容置疑的信任。那“冰清玉洁”四个字,像一道温暖的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羞耻与自厌,轻轻拂过黛玉冰冷的心房。被子里压抑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委屈的呜咽。
她哽咽着:“呜……疼……好疼……三哥哥……我好疼……”那声“三哥哥”叫得又软又糯,带着全然的依赖。紫鹃在一旁看着,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感动,知道瞒不住了,也顾不得许多,红着眼圈低声道:“三爷……姑娘……姑娘是……是癸水来了……疼得厉害……又……又觉得……”
癸水?贾瑛瞬间明白了!心头那点莫名的怒火和不解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怜惜和一种豁然开朗的轻松。原来是这个!看着被子里那团因疼痛和羞耻而蜷缩的身影,只觉得又心疼又好笑。
“嗨!我当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贾瑛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平日那混不吝的调调,带着一种夸张的、仿佛松了口气般的轻松,故意拔高了声音,“不就是小日子嘛!哪个姑娘家没有?疼起来是遭罪,可跟‘干净’‘不干净’有半文钱关系?林妹妹,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装了多少陈芝麻烂谷子的歪理邪说?”他一边说着,一边隔着被子轻轻戳了戳黛玉的额头。
被子里的人似乎被他的态度弄懵了,哭声停了,只剩下一抽一抽的哽咽。
贾瑛不再多言,站起身,对着紫鹃道:“紫鹃,去打盆热水来,要滚烫的!再拿条干净的布巾!”他一边吩咐,一边又翻出去了。
紫鹃虽不明所以,但看着贾瑛那副不容置疑的指挥若定模样,下意识地就去照办。
很快,一盆冒着滚烫白气的热水端了进来。紫鹃刚放下盆,只见窗棂一动,贾瑛又翻进来了,还带着一个用厚厚粗布包裹着的、鼓囊囊的东西。
“这是什么?”紫鹃好奇地问。
贾瑛三两下解开粗布,露出里面一个用上好的、硝制柔软的羊皮缝制而成的水袋!水袋口用木塞紧紧塞着,还裹了几层防烫的细棉布。
“好东西!”贾瑛得意一笑,拔开木塞,将热水小心地灌入皮囊中,试了试温度,又塞紧木塞。他拿着这热乎乎的、鼓囊囊的羊皮水袋走回床边,隔着被子轻轻碰了碰黛玉:“林妹妹,出来,把这个抱怀里,暖暖肚子。”
黛玉迟疑着,终于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她发丝凌乱,眼睛哭得红肿,鼻尖也是红的,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模样狼狈又可怜。她怯怯地看着贾瑛手里那个奇怪的、冒着热气的皮囊,又看看贾瑛脸上那坦荡又带着点关切的笑容,心中的羞耻感奇异地消退了大半,只剩下茫然和一丝微弱的好奇。
“这……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只受惊的小猫。
“暖肚子的宝贝!小爷我亲手做的!”贾瑛不由分说,将那暖烘烘、沉甸甸的羊皮水袋塞进黛玉怀里,又拉着她的手按在热水袋上,“捂着!使劲捂着!一会儿就不那么疼了!”
一股温暖熨帖的暖流瞬间透过薄薄的寝衣,传递到冰冷绞痛的小腹。那持续的、尖锐的坠痛仿佛真的被这暖意融化了些许,带来一种久违的、舒适的松弛感。黛玉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带着鼻音的喟叹,下意识地将那热源更紧地抱在怀里,蜷缩的身体也稍稍舒展了一些。
贾瑛看着她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丝,苍白的脸颊似乎也因这暖意而有了点血色,心头一松。他又转身冲了一小碗深红浓稠、散发着浓郁甜香和姜味的液体。他小心地吹了吹,试了试温度,这才递到黛玉唇边:“来,把这个喝了。上好的古法红糖,加了老姜、红枣、桂圆肉熬的,趁热喝,驱寒暖宫。”这一次,他脸上没有了平日的嬉笑玩闹,神情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黛玉看着那勺糖水,又看看贾瑛专注而温和的眼睛,鼻尖莫名地又是一酸。她顺从地张开嘴,温热的、带着浓郁姜味和甜味的液体滑入喉咙,一路暖到胃里。那暖意仿佛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与腹部的热水袋里应外合,一点点驱散着骨髓里的寒意。
贾瑛一勺一勺,极有耐心地喂着。动作轻柔,眼神专注,仿佛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他不再说那些插科打诨的浑话,只是偶尔低声问一句:“烫不烫?”或者“甜得发腻了?要不要喝口水?”。
紫鹃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眶再次湿润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瑛三爷。褪去了所有的混不吝和张扬霸道,只剩下一种沉静的、让人心安的温柔。姑娘靠在他怀里,抱着他做的暖水袋,喝着他喂的红糖水,那副全然依赖的模样,是她在宝玉面前从未有过的。
一碗红糖水喂完,黛玉腹中的绞痛已经缓解了大半。暖意和疲惫同时袭来,她靠在贾瑛塞过来的软枕上,眼皮沉重得直打架,但精神却比之前好了许多。她看着贾瑛将空碗递给紫鹃,又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将那羊皮水袋重新调整到她小腹最疼的位置压实。他做这一切时,动作自然流畅,没有半分尴尬或嫌弃,仿佛天经地义。
“闭眼,睡会儿。”贾瑛的声音放得更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黛玉却摇摇头,眼睛依旧望着他,带着一丝刚退去羞怯的好奇和依赖:“……还疼……”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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