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警视厅,凌晨四点。
指挥室的灯光刺眼,电子屏幕上的监控画面不断切换,风见裕也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沙沙作响:“已封锁,未发现乌丸莲耶踪迹。”
安室透站在地图前,指尖抵着太阳穴,紫灰色的瞳孔映着闪烁的红点——那是被炸毁的实验室坐标。他的袖口还沾着一点硝烟味,指节处有轻微擦伤,但思绪却飘向更远的地方。
织田律不在。
那人从实验室出来后,只留下一句“我去确认一件事”,便消失在夜色里。
“降谷先生?”风见递过一杯黑咖啡,“现场检测报告出来了。”
安室透接过,杯壁的温热让他短暂回神。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中,一行字格外醒目:
【实验体血清样本损毁率98%,剩余组织已移交科研组】
他指尖微顿,想起织田律被绑在手术台上的样子——银发散乱,唇角带笑,眼底却藏着锋利的冷意。
“继续搜。”安室透合上文件,“尤其是地下通道。”
风见点头离开,指挥室的门开合间,走廊的冷风灌入。安室透低头看了眼手机——没有新消息。
他轻啧一声,拨通某个号码。
忙音。
三秒后,一条简讯弹出:
【活着】
安室透盯着屏幕,半晌,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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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湾废弃码头,晨雾弥漫。
织田律踩着潮湿的钢板,银灰色长发被海风吹乱,发梢还沾着未干的露水。他的靴底碾过碎玻璃,发出细微的脆响,不远处,一艘半沉的渔船斜插在浅滩上,船身焦黑,像是经历了一场爆炸。
“真狼狈啊。”他轻声说。
船舱阴影里,一道身影动了动。琴酒靠在断裂的桅杆旁,银色长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被血和海水黏在颈侧。他的绿眼睛在昏暗中依旧锐利,只是呼吸略显沉重。
“来看我死透没?”琴酒冷笑,枪却已经没了子弹,只能当废铁握在手里。
织田律蹲下身,与他平视:“来还人情。”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止血剂,抛过去。琴酒接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没立刻使用。
“为什么?”他问。
海鸥掠过水面,鸣叫声刺破寂静。织田律的视线扫过琴酒肩上的伤——那是为了掩护他们撤离时中的弹。
“小时候你说过。”织田律歪头,“‘活下去,才有资格复仇’。”
琴酒的瞳孔微微收缩。记忆闪回二十年前的火场,年幼的他被浓烟呛得视线模糊,是同样瘦小的织田律拽着他的手冲出走廊。
“……幼稚。”琴酒别开脸,却还是将止血剂扎进手臂。
织田律站起身,从外套里抽出一张磁卡,丢在他脚边:“北海道,羽田明早七点的船。”
琴酒盯着磁卡,没动:“你以为我会逃?”
“不。”织田律转身,银发扫过肩头,“是让你选。”
“……”
“实验室监控电脑坏了。”
海风骤紧,浪花拍打船骸。琴酒突然开口:“乌丸没死。”
“知道。”
“他会继续找你。”
织田律回头,狐狸眼里盛着晨光:“那就让他来。”
两人对视一秒,琴酒突然嗤笑:“你还是这么烦人。”
“彼此彼此。”
远处传来警笛声,安室透的人快搜到这片区域了。织田律摆摆手,走向码头尽头。琴酒的声音从背后追来:
“喂。”
织田律驻足。
“那个金发的小子……”琴酒顿了顿,“还行。”
织田律笑了,没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身影逐渐消失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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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厅停车场,正午。
安室透拉开车门时,副驾驶已经坐了个人。织田律歪在座椅里,银发垂落遮住半张脸,像是睡着了。他的外套沾着海水的咸腥,袖口还有一丝未干的血迹。
安室透没说话,只是发动车子。
引擎声里,织田律懒洋洋开口:“不问我去哪了?”
“你想说自然会说。”安室透目视前方,指节却微微收紧。
织田律睁开眼,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真不可爱。”
安室透拍开他的手指:“安全带系好。”
车子驶入主干道,阳光透过天窗洒落。织田律忽然凑近,鼻尖蹭过安室透的耳廓:“他活着。”
安室透的呼吸一滞,方向盘差点打滑。
“琴酒。”织田律退回座位,语气轻松,“不过暂时不会出现了。”
路口红灯亮起,车缓缓停下。安室透转头看他,紫灰色的眼睛深邃如渊:“你希望他活着?”
“嗯。”织田律望向窗外,“他和我一样……只是我逃出来了。”
这句话像羽毛落在心尖,安室透的喉结滚动,突然伸手扣住织田律的后颈,将人拉近。
呼吸交错,织田律轻笑:“警官先生,这是违章停车。”
“闭……”
后车喇叭声打断了他。安室透懊恼地松开手,踩下油门。织田律笑得肩膀直颤,被瞪了一眼才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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