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尔站在诊所的洗手间里,将双手浸在冰冷的水流中。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指甲缝里依然残留着淡淡的血色。这不是他的血——而是昨晚那个爆炸的流浪汉的。
"医生?"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三号床的病人说胸口又疼起来了。"
艾瑞尔关上水龙头,抹了把脸:"马上来,玛丽安。"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确保自己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温和镇定。镜中的金发男子看起来与往常无异——除了那双眼睛。原本天空般澄澈的蓝眼睛此刻泛着微微的银光,那是天使能量不稳定的征兆。
三号床是个心脏病发作的老渔夫。艾瑞尔将手放在老人瘦骨嶙峋的胸口,感受着那颗衰竭心脏的微弱跳动。
"会好起来的,约瑟夫。"他轻声说,掌心泛起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微光。
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医生...你的手..."
艾瑞尔迅速收敛了光芒:"只是窗外的阳光反射。"他若无其事地写下处方,"按时吃药,下周再来复查。"
走出病房,艾瑞尔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昨晚消耗了太多力量净化那个巷子,再加上一夜未眠研究那些诡异的能量残留...
"医生,你脸色很差。"新来的护士玛丽安递来一杯咖啡,"要不要休息一下?"
艾瑞尔接过咖啡,突然注意到玛丽安手腕上有一个奇怪的印记——像是被什么烫伤的,形状隐约像个倒置的十字。
"你的手腕..."他故意停顿。
玛丽安迅速拉下袖口:"哦,昨天煮咖啡时不小心烫到了。"她笑了笑,但眼神闪烁,"对了,您要的那本《罕见神经毒素图谱》已经到了,我放在您办公室了。"
艾瑞尔点头道谢,心中的疑虑却更深了。他并没有订购过这样一本书。
办公室里,那本厚重的医学典籍静静躺在桌面上。艾瑞尔谨慎地用天使之力检查了一遍——没有诅咒或陷阱,就是一本普通的书。但当他翻开扉页时,一张纸条飘落出来:
"圣米迦勒图书馆,三楼禁书区,下午三点。——一个朋友"
字迹是用某种特殊墨水写的,普通人看不见其中蕴含的微弱天堂能量。艾瑞尔皱眉——这既不是天堂的联络方式,也不是人间的。谁会知道他的身份?又为什么要约在图书馆?
他看了眼挂钟:下午两点四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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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布莱克古董店的招牌在阳光下闪着低调的金光。店内,塞缪尔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古罗马硬币,同时听着跪在地上的低级恶魔汇报。
"...所以那个流浪汉确实是'光明之子'的前成员,但三年前就脱离了。"恶魔战战兢兢地说,"问题是,大人,他体内的腐蚀能量...那不是我们的手法。"
塞缪尔眯起异色双瞳:"继续说。"
"我们检查了残骸,发现...发现里面有天堂武器的痕迹。"恶魔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被天使之剑灼烧过,但又混合了某种...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力量。"
塞缪尔突然捏紧拳头,硬币在他掌心熔化成金水:"有趣。"他露出尖锐的犬齿,"看来有人想挑拨离间。"
"还有一件事,大人。"恶魔咽了口唾沫,"夜店有个常客,叫莉莎的女孩...她昨晚离开时,身上有类似的气息。"
塞缪尔站起身,黑色西装自动调整出完美的褶皱:"把她今晚的预约提前。另外,准备一套人类学者的装束——我要去趟图书馆。"
"图书馆?"恶魔一脸茫然。
"知识就是力量,我亲爱的仆人。"塞缪尔露出危险的笑容,"特别是当你想了解敌人的时候。"
二十分钟后,一个穿着粗花呢外套、戴着圆框眼镜的学者模样的男人走进圣米迦勒图书馆。任谁也不会把这个文质彬彬的书呆子和夜店老板联系起来——除了那双无法完全掩饰的异色瞳孔。
塞缪尔径直走向三楼禁书区。这里需要特殊许可才能进入,但对一个恶魔领主来说,区区人类锁算不了什么。他手指轻弹,锁芯无声地转动。
禁书区空无一人,只有尘埃在阳光中起舞。塞缪尔走向最角落的书架,那里存放着关于上古邪教的资料。就在他伸手去取一本《该隐之书》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那本书不适合在阳光下阅读。"一个温和的男声说。
塞缪尔没有回头,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巧了,我正好喜欢在黑暗中阅读,艾瑞尔医生。"
他转身,看到艾瑞尔穿着浅灰色的高领毛衣和深色长裤,金发在脑后松松地扎起,手里抱着几本医学古籍。天使看起来完全是个温文尔雅的学者,只有那双过于澄澈的眼睛泄露了真相。
"我应该惊讶你知道我的名字,还是该惊讶你居然敢白天现身?"艾瑞尔平静地问,走向相邻的书架。
"彼此彼此。"塞缪尔推了推眼镜,"我猜那张纸条是你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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