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通往黑水寨的山路上已经热闹非凡。各寨的巫师们身着盛装,腰间挂着各式蛊罐,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白霁走在队伍中间,不时偷瞄一眼缠在自己手腕上的银鳞——自从那晚山洞避雨后,银鳞似乎更偏爱保持小蛇的形态,只有在绝对独处时才会化为人形。
"白霁师弟,"岩勐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脸上挂着假笑,"听说这次百蛊会,大巫师特意准许你带灵蛇参加斗蛊环节?"
白霁不动声色地让银鳞滑入袖中:"银鳞不是参赛的蛊虫,只是随行。"
"是吗?"岩勐眯起眼睛,"我倒是听说,有人想借灵蛇之威在百蛊会上扬名呢。"
白霁正要反驳,袖中的银鳞突然动了动,蛇尾轻轻拍打他的手腕内侧——这是他们约定的警告信号。白霁立刻警觉起来,注意到岩勐的徒弟阿土正鬼鬼祟祟地靠近他的药篓。
"阿土,"白霁突然转身,"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手上的红疹吗?看起来像是碰了黑斑藤的后遗症。"
阿土像被雷劈中般僵住,慌忙把手背到身后:"没、没有的事!"
岩勐脸色一沉,拽着阿土快步走开了。白霁松了口气,感觉银鳞的尾巴尖在他手心轻轻画了个圈,像是在表扬他的机警。
黑水寨的迎客广场上已经搭起了九层竹台,每层都摆着不同的祭品和法器。最高处是一尊三头六臂的蛊神像,在晨光中显得狰狞而神秘。各寨巫师按传统绕台三周,然后依次将带来的蛊虫供奉在相应层级的台面上。
白霁作为代表,将一小包银鳞褪下的蛇皮放在第五层——这是相当高的位置,仅次于几位大巫师的供奉。他注意到岩勐将一只黑陶罐放在了第四层,罐口用红布封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响。
"那是'千足蛊',"回到座位后,大巫师低声告诉白霁,"用百年蜈蚣炼制的,毒性极强。岩勐为了这次百蛊会,特意闭关三个月炼制的。"
白霁点点头,袖中的银鳞却突然收紧身体,发出轻微的"嘶嘶"声。白霁悄悄低头,看到银鳞正盯着岩勐的方向,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怎么了?"白霁用只有它能听到的声音问。
银鳞吐了吐信子,尾巴尖指向岩勐腰间——那里挂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布袋,但银鳞似乎能感知到里面的东西不同寻常。
百蛊会的第一个环节是"辨蛊"。各寨年轻巫师轮流上台,根据气味、声音和形态判断未知蛊虫的种类和特性。白霁轻松辨认出前五种,却在第六种上遇到了困难——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黑色粉末,散发着淡淡的腥甜味。
正当他犹豫时,袖中的银鳞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在他手心画了几个符号。白霁心头一震,立刻明白了:"这是'影蛊',用蝙蝠眼和月见草炼制的,能让人在阳光下隐形三个时辰。"
裁判席上的长老们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随后宣布答案正确。场下响起一片惊叹声,岩勐的脸色则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第二个环节是"解蛊"。组织者带来一位被下蛊的志愿者,参与者需诊断蛊毒种类并现场配制解药。白霁上前检查时,发现患者手腕内侧有一条蜿蜒的黑线,直抵心口。
"心锁蛊,"白霁皱眉,"这蛊已经很少见了。"
他正要回头取药,突然感觉银鳞从袖中滑出,顺着他的手臂游到患者身上。在场众人发出惊呼,但大巫师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银鳞在患者胸口处停留片刻,突然低头咬住黑线的尽头。
患者发出一声痛呼,随即惊讶地发现黑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银鳞已经将整条黑线"吸"了出来,最后吐出一团黑色黏液在地上,那东西竟然还在蠕动!
"这..."裁判长老目瞪口呆,"灵蛇竟能直接吸食蛊毒?"
白霁同样震惊,但很快镇定下来:"银鳞确实有此能力。不过为了彻底清除余毒,还需要配合药浴。"他迅速写下药方交给裁判。
这一表现让白霁成为全场焦点。接下来的几个环节,他凭借扎实的巫术功底和银鳞的暗中帮助,一路领先。岩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阿土则不时用怨毒的眼神瞪着白霁。
午休时分,白霁找了个僻静处休息。银鳞这才从他袖中游出,在阳光下舒展身体。它的鳞片今天格外闪亮,像是镀了一层水银。
"你今天太棒了。"白霁忍不住用手指轻抚银鳞的头顶,"不过那个影蛊,你是怎么知道的?"
银鳞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如何解释,最后只是用尾巴尖在地上画了几个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但白霁并不认识。
"这是...你的记忆?"白霁猜测道。
银鳞点点头,又摇摇头,显然自己也说不清楚。就在这时,大巫师派人来叫白霁去长老席,说是要商议下午的斗蛊环节。
白霁将银鳞放回袖中,跟着来人走了。他没注意到,岩勐和阿土正躲在远处的树后,阴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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