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竹窗的缝隙洒落床前,白霁在温暖中悠悠转醒。他下意识伸手摸向枕边——空的。但没等他生出失落,脚踝处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凉意。
"醒了?"银鳞的声音从被窝深处传来,接着一条银白的小蛇从被子边缘游出,眨眼间化作人形,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白霁眯着眼笑了:"你每天这样切换形态不累吗?"
银鳞摇头,银白长发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蛇形给你降温,人形给你取暖,完美配合。"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天下最理所当然的事。
这是他们成为道侣后的日常。自从银鳞完全掌握化形能力,他就发展出了一套独特的"早安仪式"——先用蛇形缠住白霁因体热而伸到被子外的双脚,为他降温;等白霁醒来,再化为人形为他暖手。用银鳞的话说,这是"充分利用两种形态的优势"。
"今天要去后山采药。"白霁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雨季快到了,得多备些防潮的药材。"
银鳞已经穿好衣服——一件和白霁同款的深蓝色苗服,只是袖口和领口绣着银线蛟纹。成为道侣后,他越发喜欢模仿白霁的穿着习惯,甚至学会了简单的针线活,把自己的衣服都改成了和白霁相似的款式。
"我闻到南坡的岩黄连已经开花了。"银鳞的鼻子微微抽动,蛟龙敏锐的嗅觉能分辨出数里外的特定药草,"还有金线莲,就在瀑布旁边。"
白霁笑着系好腰带:"你比寨子里最好的采药人还厉害。"
"因为我是你的本命蛊。"银鳞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专为辅助巫师而生。"
这个说法让白霁耳根发热。虽然银鳞现在已经完全是个"人"了,但偶尔还是会说出这种直白的情话,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两人吃过简单的早餐便出发去后山。银鳞背着药篓走在前面,不时停下来用鼻子嗅闻空气,然后精准地指向某处:"那边,三步之外,有三株七年生的岩黄连。"
白霁跟着他的指引,果然找到了需要的药材。这种配合已经成为他们的日常——银鳞负责定位,白霁负责采集和处理。效率比白霁独自工作时高了数倍。
"你最近认字进步很大。"白霁一边小心地挖出药草,一边说,"昨晚我看到你在读《百草集》。"
银鳞蹲在他身旁,帮忙整理挖出的药草:"只认识三分之一。人类文字太复杂了。"他皱了皱眉,"为什么'岩黄连'的'岩'和'研究'的'研'发音一样却写法不同?"
白霁忍俊不禁:"这个...等你读得多了就习惯了。"
"蛟龙文字简单多了。"银鳞用指甲在地上划出几个奇特的符号,"看,这是'药',这是'山',这是..."他突然停下,符号变得复杂起来,"这是'爱'。"
白霁好奇地凑近看:"蛟龙也有'爱'这个概念?"
"当然。"银鳞的金瞳直视他,"我们用这个符号表示'生命相连,不离不弃'。"他指了指白霁掌心的蛇形印记和自己颈侧的手形印记,"就像我们这样。"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银鳞脸上,那些精致的纹路微微发光。白霁突然有种冲动,倾身向前吻住了他。银鳞先是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闭上眼回应这个吻,手中的药草撒了一地。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喘。银鳞的指尖轻抚过自己的嘴唇,眼中闪烁着新奇的光芒:"这是...奖励吗?因为我学会了新字?"
白霁红着脸摇头:"不,只是因为我想吻你。"
银鳞若有所思地点头:"人类真是复杂的生物。不过..."他突然将白霁扑倒在柔软的草地上,"我喜欢这种复杂。"
他们在山坡上缠绵了一会儿,直到一只不识趣的山雀落在附近的树枝上大声鸣叫,两人才笑着分开,继续采药的工作。
午后,他们来到瀑布边的空地休息。银鳞变回蛇形,惬意地盘在一块晒得温暖的岩石上晒太阳,而白霁则整理着上午采集的药材。
"白霁,"银鳞突然开口,依然保持着蛇形,但能说人话是他最近掌握的新能力,"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白霁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当然,在祭坛上。你咬了我的手指。"
银鳞的蛇尾轻轻摆动:"不,那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什么?"白霁惊讶地抬头。
"在那之前,我在神像后的暗格里沉睡了很久。"银鳞的蛇头微微昂起,似乎在回忆,"每隔几天,就会有个小巫师来打扫祭坛。他动作很轻,还会偷偷和神像说话...那就是你。"
白霁瞪大了眼睛:"你记得那么小的时候的事?"
"蛟龙的记忆从破壳就开始。"银鳞变回人形,走到白霁身边坐下,"我记得你十岁时的样子,比现在矮两个头,声音又细又轻,总是自言自语说些'今天师父又骂我了'或者'岩勐师兄好凶'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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