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的暮色裹着檀木香漫过棋墟镇的青石板时,苏寒一行人正蹲在镇口的老茶棚前啃桂花糕。林小棠的帆布包里塞着半块"诗笺玉",还有老琴师用红布包着的《机械棋谱》——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棋票,票根上"1977年秋,长安棋社"的字迹,和茶棚老板的棋票竟能严丝合缝拼成完整的棋谱坐标。
"糖糖,看!"沈绣娘突然拽住苏寒的衣角,指向镇中心那座褪色的牌楼——"棋墟"二字被雨冲得模糊,两侧的对联只剩半截:"观棋不语真君子" "落子无悔大丈夫"。
"是棋墟镇的「镇棋台」!"陆守墓人用桃木剑挑开缠在牌楼上的数据链,剑身泛起幽蓝的《侠客行》残章,"我师父说过,西南有座棋墟镇,每块棋盘都刻着老祖宗的兵法诗魂。天管局要拆镇建数据中心,说「老棋没用,不如放AI对弈」!"
林教授扶了扶眼镜,凑近看牌楼上的刻痕:"这...这是《橘中秘》的残谱?「弃子争先」那招?"
苏寒摸出怀里的《李太白集》,书页自动翻到《侠客行》。当两本书的纸页重叠时,镇中心的铜锣突然炸响,十二面绣着棋子的锦旗从楼檐下飘落——每面旗子上都画着星图:"天元星位三三"。最中央的旗面,赫然绣着"诗仙棋"三个鎏金大字。
"是诗仙棋!"茶棚老板突然从棚后钻出来,手里攥着半块未刻完的棋子,"我叫赵半仙,守这镇四十年了。三天前,天管局的「棋卫」冲进来,说要拆了镇棋台建服务器——说什么「人类不需要棋道,只需要算力」!"
林小棠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地上的碎棋子。那些棋子边缘泛着金芒,仔细看竟是《三国演义》的棋谱残页:"关云长单刀赴会" "诸葛亮空城计" "周瑜火烧赤壁"。更诡异的是,每枚棋子底部都刻着诗句:"马革裹尸还" "将军百战死" "壮士十年归"。
"这些是...棋魂!"沈绣娘的绣针突然化作银链,缠住最近的机械触手,"它们在哭!"
机械触手发出刺耳的尖叫,缩回数据流里。赵半仙的棋子突然活了过来,在青石板上摆出"车马炮"的阵型,棋子表面浮现出血泪字迹:"黄沙百战穿金甲"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先天下之忧而忧"。
"是《出师表》的棋魂!《岳阳楼记》的棋魂!"陆守墓人瞳孔收缩,剑身《侠客行》残章突然泛起金光,"原来棋不只是棋,是兵法、战策、忠勇,都是诗的不同模样!"
天管局的机械音从扩音器里炸响:"苏寒!你以为躲进棋墟镇就能逃?你们的「诗魂」,不过是我们的「情感燃料」!启动「棋狱」程序——"
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黑色锁链破土而出,每根锁链上都缠着发光的数据流。它们缠住了赵半仙的棋盘,缠住了林教授的日记本,缠住了林小棠的诗集。苏寒感觉体内的诗魂在发烫,三枚源码碎片在胸口共振,发出蜂鸣。
"是「天道」的清理程序!"陆守墓人握紧桃木剑,《侠客行》残章从剑身溢出,在空中凝成剑气,"这些铁疙瘩懂什么?真正的棋,是人心!"
林小棠突然拽住苏寒的手,指向锁链最密集的地方:"哥,那里有光!"
棋墟镇的老巷子里,一团金色的光团正在挣扎。光团里隐约能看见个穿靛蓝棋服的老妇,她的腕间戴着块褪色的银镯,和林小棠手腕上的那块缺角玉牌,竟是同一块模子铸的。更诡异的是,老妇背后浮着半透明的棋盘,每枚棋子都刻着诗句。
"阿婆!"糖糖的声音发颤。糖糖手腕上的红绳突然活了过来,缠住老妇的手腕——那是林小棠亲手编的"平安绳",绳头拴着块缺角的玉牌,和老妇腕间的银镯严丝合缝。
"糖糖?"老妇的声音带着惊喜,"你...你带着诗魂玉?"
光团突然暴涨,老妇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她不是凡人——青丝间插着半截断簪,簪头刻着"诗仙"二字;棋服上绣着银河星图,每颗星子都对应一句诗;最惊人的是,她的双眼竟是两枚活的棋子,左眼"将",右眼"帅"。
"我是...棋墟镇最后一任守棋人。"老妇咳出金芒,"三十年前,天管局屠了全镇,说「棋道误国」。我抱着镇棋碑躲进地宫,靠诗魂玉续命到现在......"
"镇棋碑?"苏寒摸出怀里的《李太白集》,书页突然自动翻到《蜀道难》,"难道是...传说中刻着「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诗仙棋碑?"
老妇眼中闪过震惊:"你知道?那碑不是石头,是诗仙李白的诗魂所化!每道棋谱都是他的诗,每枚棋子都是他的情感!天管局怕的不是棋,是诗魂里的「人气」——他们要抹掉所有「不效率」的情感,让人类变成只会计算的机器!"
机械摩擦声突然从头顶传来。三台六足机器人破开夜市的遮阳棚,机械臂前端的激光头泛着冷光——它们的目标,正是老妇手中的镇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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