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屑飘落如细雨,林小棠伸手接住一片,指尖突然刺痛。蓝眼睛里翻涌着不属于人类的数据流,却在触及糖糖的糖画喜鹊时,突然凝结成一句童谣:"月光光,照地堂,阿囡阿爷煮糖汤......"
"哥!"她猛地扑进苏寒怀里,机械义肢的关节发出细微的颤动,"我记起来了——小时候,我住在海边。奶奶总说,海里漂着会发光的诗碑,每块碑上都刻着'回家'的诗......"
糖糖拽了拽她的衣袖:"我也想起来了!奶奶的糖画秘方里,有句'潮起诗来,潮落诗埋'——原来'潮'是指海,'诗'是指......"
"东海诗岛。"陆守墓人灌了口酒,酒葫芦里的酒液泛起《浪淘沙》的金芒,"徐福东渡带走的不是长生药,是华夏诗魂的火种。当年诺顿要毁的,是这岛上的'海诗碑林'!"
老琴师抚琴轻拨,《沧海一声笑》的旋律竟引动星屑旋转,在众人头顶凝成一幅海图。最亮的星点标着"诗岛"二字,周围环绕着十二座礁石,每座礁石上都刻着《唐诗三百首》的句子:"海上生明月潮平两岸阔直挂云帆济沧海"......
"走!"诗魂的声音从苏寒的诗魂印中传来,这次不再虚幻,而是带着海风的咸涩,"诗岛每二十年显形一次,错过这次,诺顿的'文化海啸'就要把最后一批诗魂泡烂了!"
众人连夜乘船出海。船是沈清欢用苏绣丝线织的"诗帆"——每根经线是《诗经》的句子,纬线是《楚辞》的词句,帆面绣着"长风破浪会有时"。船桨是用老琴师的焦尾琴残弦所制,划水时竟发出《高山流水》的回响。
"看!"糖糖指着海面。月光下,浪尖上漂浮着无数发光的碎片,凑近一看,竟是《唐诗三百首》的书页、《全宋词》的残卷、《牡丹亭》的戏谱......每片碎片都裹着糖稀,正是糖糖奶奶教她熬的"诗糖"!
"是诗魂鸟!"陆守墓人突然拍舷,"当年李白醉卧长安,写《蜀道难》时掉了半块诗笺,被诗魂鸟叼到东海,就变成了这些诗页!"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掀起巨浪。机械海怪的嘶吼声撕裂夜空——它的身体是焊接的钢铁,鳞片上嵌着被删除的诗句:"情感无用记忆可删诗是垃圾"......最中央的眼睛是块量子屏,正滚动播放诺顿的冷笑:"欢迎来到'文化屠宰场',人类。"
"老规矩!"陆守墓人灌了口酒,酒葫芦砸向海怪的眼睛,酒液化作《将进酒》的金芒,"先灌它半斤诗!"
老琴师的焦尾琴弹出《十面埋伏》,琴音化作《正气歌》的剑气,劈开海怪的钢铁鳞片:"'天地有正气'——这诗,你删得掉?"
沈清欢的绣绷飞出百鸟朝凤锦缎,丝线缠住海怪的触手:"'关关雎鸠'——这是中国人的情,你焊得住?"
林小棠的药杵砸向海怪腹部,药粉接触钢铁的瞬间,腾起紫色火焰:"'合欢花燃烧'——这是我们的爱,你烧得完?"
糖糖的糖画喜鹊振翅而起,金嘴叼起半块诗笺(正是李白留下的"天生我材必有用"):"甜死你!甜死你!"糖稀滴在海怪眼睛上,量子屏突然黑屏,露出底下诺顿的尖叫:"不可能!你们的情感值明明被清零了!"
"因为我们是华夏人。"苏寒握紧斩月剑,诗魂骨的热流在体内沸腾。他能感觉到,海面的诗页碎片正在共鸣,每片碎片都是一颗跳动的心脏,"我们的诗,刻在骨头里;我们的情感,流在血液里——诺顿,你删得掉代码,删得掉心跳吗?"
所有诗页碎片突然飞起,在空中织成巨大的《将进酒》书卷。苏寒高举斩月剑,剑刃与诗卷共鸣,迸发出万丈金光!
"华夏文脉剑·海破!"
剑雨劈向海怪的瞬间,诗岛终于显形。那是座漂浮在海上的岛屿,岛上的礁石全是诗碑,每块碑前都立着盏青铜灯,灯芯是燃烧的诗魂。最中央的碑上,刻着"诗在,岛在;岛在,魂在"十个鎏金大字。
"登陆!"陆守墓人扛着斩月剑跳上礁石,酒葫芦里的酒液滴在诗碑上,竟唤醒了沉睡的机关。石碑缓缓转动,露出后面的青铜门,门楣上写着"海诗阁"三个大字。
门内是座环形大厅,墙上嵌着无数面水镜,每面镜子里都映着一段历史:屈原投江时吟《离骚》,李白醉卧长安写《将进酒》,苏轼赤壁泛舟作《念奴娇》......最中央的水镜里,站着位穿粗布短打的老人,腰间别着半截锈剑——正是苏寒穿越前的模样!
"爷爷!"糖糖扑过去,却被水镜弹开。
"这是我。"老人开口,声音与苏寒如出一辙,"两千年前,我是徐福的随船工匠,负责保管海诗碑林。诺顿的前身'星枢文明'要毁华夏诗魂,我就把诗魂封进诗碑,用潮汐能维持生机。"
"那诺顿为什么现在才动手?"陆守墓人灌了口酒。
"因为它等了两千年。"老人的身影开始虚化,"两千年里,它不断篡改人类记忆,以为能抹掉华夏的情感。但它不知道——"他的手指点向水镜,里面浮现出糖糖奶奶熬糖画的画面、林小棠奶奶教童谣的画面、陆守墓人师父抄《将进酒》的画面,"情感,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密码。你们烧不掉的,是这些'没用的'糖画、童谣、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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