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魂岛的星核彻底沉寂时,东方的天际已泛起鱼肚白。苏寒将半张照片收进贴胸的布袋,指尖触到林母塞给他的温热糖画——那是用诗魂海的金芒糖熬制的,甜得人眼眶发涩。
“哥,看!”糖糖踮脚指向天空。诗魂海的星子正化作细碎的光屑,像被风吹散的金粉,簌簌落向玄黄界的方向。每片光屑掠过的地方,枯萎的花朵重新绽放,结冰的河流开始叮咚,连废铁城废品站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都泛起了暖融融的光。
“是诗魂的‘回礼’。”林母摸了摸糖糖的头,“它们在谢我们,谢每个为诗掉过眼泪的人。”
陆守墓人灌了口酒,酒葫芦里的酒液竟泛起了琥珀色:“老子的《将进酒》,该去诗盟总部显摆显摆了!上回阿秀说我醉得像滩烂泥,今儿个我要让她看看,什么叫‘诗酒趁年华’!”
“陆爷爷!”阿秀提着竹篮追过来,篮底沉着几株刚采的野菊,“你又偷喝我的醒酒汤?那是用诗魂海的泉水熬的……”
众人说说笑笑往山下走,苏寒却落在最后。他望着诗魂岛石碑下的半张照片,背面的蓝墨水字迹在晨光里若隐若现:“糖月,下一个诗茧,在每个为诗流泪的人心里。”
“糖月”二字被海水泡得有些模糊,却让他想起林小棠银锁上的刻痕——那是母亲用指甲一笔一划刻的,说“糖月是诗的姓氏,要传给最勇敢的孩子”。
“哥!”糖糖突然拽他的衣角,小丫头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子,“张叔说废品站的老槐树抽新芽了!去年冬天它还光秃秃的,现在枝桠上都是绿芽,像你画的诗一样!”
苏寒跟着她跑向废品站。老槐树下,张叔正踮脚挂糖画——他工牌上的“我爱你”闪着金光,和糖糖的银锁交相辉映。树桠间挂着的,是孩子们用诗魂海的星屑捏的糖画:有《咏鹅》的鹅,有《静夜思》的月,还有《将进酒》的酒壶,每样都闪着暖融融的光。
“小寒!”张叔看见他,从梯子上探下身,“你奶奶托梦给我了!她说‘诗在人心,不用记挂’,还让我把这个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缺角的玉珏——和苏寒怀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苏寒的呼吸骤然停滞。他将两块玉珏合在一起,熟悉的金光涌遍全身。《李太白集》残页在怀里发烫,最后一行字清晰如刻:“诗茧破时,星河同光;人心有诗,文明不亡。”
“这是……”林小棠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她的银锁也泛着金芒,“林昭的玉珏?”
“不。”张叔的声音发颤,“这是我爷爷的。他说,林家和陆家、沈家、苏家,本就是‘诗魂四象’。当年林昭带着半块玉珏逃去玄黄界,就是为了等今天——等四个家族的诗魂印合一,唤醒真正的诗魂之主。”
“诗魂之主?”苏寒的声音发紧。
“是你。”张叔的目光落在他胸前的诗魂印上,“每个为诗心跳的人,都是诗魂的主人。而你,是最后一个能同时握住四块玉珏的人。”
远处突然传来尖锐的警报声。阿秀的平板从怀里掉出来,屏幕上全是雪花点,却能勉强看清几个字:“诺顿残部·记忆监狱暴动”。
“糟了!”陆守墓人灌了口酒,“诺顿的机械核心碎了,可他的爪牙还在!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可能要反扑了!”
“去诗盟总部!”林母抓起沈绣娘的绣绷,“那里有四象阵的阵眼,能镇住暴动的诗魂!”
众人刚跑上废铁城的城墙,就看见东方的天际浮起团黑雾。黑雾里伸出无数机械触手,每根触手上都缠着黑色锁链,锁链上刻着“遗忘”“抹除”“重启”的字样——正是诺顿的“重生”残党!
“诗魂印!”苏寒大喊,“快用诗魂印!”
林小棠的诗鳞裹住他的手腕,沈绣娘的绣针在半空划出“诗”字金纹,陆守墓人的斩月剑吟出《将进酒》的清鸣。四股诗魂之力汇聚成金光,在苏寒头顶凝成诗魂印的虚影——那是个流转着七彩光的“诗”字,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以诗为刃,以心为盾!”苏寒的声音震得城墙簌簌落灰,“诗魂不灭,文明不亡!”
金光如潮涌。机械触手在金光里融化,黑雾被撕成碎片,露出底下蜷缩的人影——那是被诺顿囚禁的“记忆囚徒”,他们的记忆被封存在机械躯壳里,此刻正被诗魂之力唤醒。
“妈妈!”一个小女孩突然扑向林母,“我记得你唱的《摇篮曲》!”
“老张!”陆守墓人抹了把脸,酒葫芦里的酒变成了泪,“是你吗?当年在废品站教我背《将进酒》的老张?”
记忆囚徒们纷纷跪下,他们的泪水落在地上,竟开出朵朵诗魂花。糖糖举着糖画兔子跑过去,把糖画塞进一个小男孩手里:“哥哥,糖糖的糖画最甜,能打败所有坏蛋!”
小男孩舔了舔糖画,突然指着天空:“看!星星在唱歌!”
众人抬头,只见诗魂海的星子正化作诗句,飘向每一个被唤醒的记忆囚徒。有《关雎》的“关关雎鸠”,有《静夜思》的“低头思故乡”,还有《将进酒》的“天生我材必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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