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临时拼凑的 “全自动审批机” 在会议室轰鸣启动时,齿轮链卡着算盘珠子咔咔作响,竹屉传送带歪歪扭扭地转动,把《蜂窝煤孔洞数异常情况说明书》送进机械臂下方。高小林亲自调试公章机械臂,却发现沾着芝麻酱的印泥盒太重,机械臂猛地砸在文件上,洇开的红印比陈永年喝多了盖的章还歪斜。高小林心想,这破机械臂怎么比赵师傅的擀面杖还沉?早知道该用食堂的空酱油瓶配重,现在好了,盖个章跟砸核桃似的。
“成功了!” 小李举着被砸出凹痕的文件,上面的红印边缘沾着芝麻酱,“您看,‘蜂窝煤孔洞数合规’—— 还带着芝麻香!” 老马凑近了看,发现红印里嵌着半粒煤屑:“这算‘煤炭资源审批残留’还是‘革命印记’?” 老马心想,龟儿子小李,这也叫成功?我看是 “审批事故” 还差不多,不过反正都是走过场,香不香的,有章就行。高小林却顾不上这些,他盯着传送带另一端,发现赵师傅的 “公章形状煤球” 申请正被送回来,机械臂在 “建议搓成五角星” 的批示上盖了个漏油的红圈。赵师傅心想,日他个先人板板!老子搓煤球搓了二十年,现在要听机器的?等会儿就去食堂炒盘回锅肉,把这破机器的齿轮油都给炒出来!
财务科老张抱着《审批机能耗报表》挤进来,搪瓷缸里的木屑茶晃得泼了一半:“高科长,” 他指着报表上的 “算盘珠子磨损费”“擀面杖折旧费”,“这油耗算‘办公耗材’还是‘工业用油’?” 高小林看着机械臂上滴油的轴承,突然想起去年冬天给自行车链条上油的场景:“算‘润滑革命’专项,” 他抹了把脸上的油星,“反正都是让齿轮转起来,跟自行车链一个道理。” 老张心想,啥子 “润滑革命”,明明是 “浪费油革命”!不过报表上的数随便填,只要公章盖得圆,没人较真。
陈永年戴着老花镜凑近机械臂,手里的放大镜反射着煤油灯的光:“小高,” 他用钢笔尖戳了戳机械臂上的五角星模具,“这尖角角度不对,1958 年的标准是 108 度,你这顶多 90 度,属‘右倾锐角’!” 高小林看着模具上被砸扁的尖角,想起小李用菜刀削模具的场景:“陈股长,” 他扯了扯陈永年的中山装袖口,“您看这模具上的刀痕,多有‘手工革命感’,现在提倡‘机械化与手工结合’,这叫‘土洋结合审批法’!” 陈永年心想,小兔崽子,敢跟我扯标准?当年我盖 “亩产万斤” 报表时,你还在穿开裆裤呢!不过这刀痕确实有点当年大炼钢铁的味儿,就算了吧。
突然,传送带(竹屉)发出 “咔嗒” 一声,停住了。小李趴在地上查看,发现一枚算盘珠子卡在齿轮缝里,珠子上的 “壹” 字被磨得发亮:“高科长,齿轮咬合不上了!” 高小林蹲下来,看见珠子旁边还有块冻硬的烤红薯渣:“这叫‘审批节点阻塞’,” 他掏出钢笔在珠子上画了个圈,“记下来,以后文件卡在这里,就说明需要‘人工嚼碎’—— 比如把烤红薯吃了再继续。” 小李心想,我算是明白了,这审批机就是个大杂烩,什么都能卡,什么都能批,反正最后都是一团乱麻,跟我老家的麻辣烫似的,乱炖才香。
传达室老李骑着二八自行车冲进会议室,车筐里的搪瓷缸晃得叮当作响:“高科长!” 他的的确良衬衫后背洇着汗渍,“局里的检查组还有十分钟到!” 高小林看着满地的木屑、煤屑、印泥,突然抓起赵师傅的蓝布围裙盖在机械臂上:“快!把烤红薯摆上,就说这是‘审批成果展示台’!” 老马迅速把盖好章的文件塞进烤红薯堆里,文件上的芝麻酱印子蹭在红薯皮上,像极了某种神秘的图腾。老李心想,检查组?来得正好,让他们看看咱这 “全自动审批机”,说不定能评个 “创新标兵”,到时候分两斤猪肉,比啥都实在。
会议室的门 “吱呀” 一声打开,检查组领导看着满屋子的木屑、闻着空气中的芝麻酱味,皱起了眉头。高小林迎上去,胸前的 “改革先锋” 徽章歪得像枚扁豆:“领导,这是咱科新研发的‘全自动审批系统’,” 他指着传送带(竹屉)上的烤红薯,“您看,文件审批和烤红薯同步进行,效率提高了三倍!” 领导盯着机械臂上的五角星模具,突然笑了:“有意思,” 他用手指沾了沾印泥,“这红印子还带芝麻香,符合‘审批生活化’的新思路!” 高小林心想,谢天谢地!可算糊弄过去了,一会儿得让赵师傅多烤点红薯,给领导们打包带走,省得他们回过神来问东问西。
送走检查组,高小林瘫在椅子上,看着审批机上还在慢慢转动的齿轮,突然觉得这一切像场荒诞的梦。老马递来一块烤红薯,红薯皮上沾着《蜂窝煤孔洞数说明书》的碎屑:“高科长,” 他咬了口红薯,“您说这机器要是真能批文件,咱以后是不是能天天吃烤红薯?” 高小林看着红薯上的红印子,想起小时候偷盖父亲公章在作业本上的场景:“何止烤红薯,” 他笑了笑,“以后连空气都能批成烤红薯味的。” 老马心想,空气烤红薯?那不成了 “画饼充饥”?不过在这机关大院,画饼充饥的事儿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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