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妈的屁!”张强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杯都跳了起来,“刀疤!别他妈给老子装蒜!蓝调酒吧后巷!那几个姑娘!你左手上的骷髅戒指!监控拍得清清楚楚!还有你窝点里搜出来的东西!铁证如山!抵赖有用吗?!”
“监控?咩监控啊?”刀疤夸张地耸耸肩,被铐住的手腕带动铁链哗啦作响,“阿sir,家下AI换脸咁犀利,边个知系咪有人陷害我啊?至于啲嘢?边个知系咪你哋自己塞入去嫁祸我嘅?”他脸上的笑容越发嚣张,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张强,“我劝你哋啊,最好快啲放咗我。费事……搞到自己一身蚁啊!”最后几个字,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加重了语气,威胁之意赤裸裸地溢于言表。
张强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天灵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他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这个嚣张的人渣揍得他妈都不认识!但残存的理智死死压住了这股冲动。他猛地转头,看向坐在审讯桌另一端,一直沉默不语的陈默。
陈默从进入审讯室开始,就几乎没动过。他靠坐在椅背里,姿态甚至显得有些放松,双手随意地交叠放在桌面上。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深邃。他没有看刀疤,目光低垂,仿佛在审视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又仿佛在倾听某种常人无法感知的声音。
整个审讯过程,他更像一个旁观者,一个沉入深海的探测器,默默地捕捉着审讯室内每一丝细微的波动——张强愤怒的喘息、桌面被敲击的震动、刀疤故作轻松实则紧绷的肌肉纤维的细微抽动、血液加速流动的声音、还有那隐藏在嚣张言辞之下,一丝极力掩饰却依旧泄露出来的……恐惧。那恐惧并非源于眼前的张强,而是源于某个更深、更让他绝望的存在。
当刀疤说出那句赤裸裸的威胁“费事搞到自己一身蚁”时,陈默交叠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他缓缓抬起眼。
那目光,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情绪的波澜,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穿透力,直直地刺向刀疤。没有愤怒,没有威胁,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刀疤嚣张的笑容猛地僵在脸上。被那双眼睛盯住的瞬间,他感觉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进冰窟窿里,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那是一种超越了肉体疼痛和死亡威胁的、直抵灵魂深处的寒意!他下意识地避开了陈默的视线,嚣张的气焰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萎靡下去,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慌乱和惊悸。
“你背后的人,”陈默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平淡,却像冰冷的钢针,精准地扎进刀疤最恐惧的神经,“让你觉得,我们动不了他,也动不了你,是吗?”
刀疤的身体明显绷紧了,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陈默,却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也不肯再说。
陈默不再追问。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墙壁,望向某个未知的方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就在刚才那一瞬,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致命恶意的“气机”,如同黑暗中瞄准镜的反光,极其短暂地扫过这个房间,锁定了他的位置!那感觉快如闪电,稍纵即逝,却让陈默的脊背瞬间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他体内的那股灼热暖流再次涌动了一下,似乎在无声地示警。
审讯室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刀疤粗重而不安的喘息声,以及张强压抑着怒火的沉重呼吸。墙壁上的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凝固的空气里被无限放大。
“咔哒…咔哒…咔哒…”
就在秒针即将跳向下一个整点的前一瞬!
“砰——!!!”
一声沉闷得如同重锤击打皮革的巨响,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审讯室的死寂!声音的来源,正是陈默所在的位置!
审讯室特制的、号称能抵挡小口径步枪射击的单向防弹玻璃窗上,一个触目惊心的蛛网状裂纹骤然炸开!裂纹的中心,一个深深凹陷下去的弹孔清晰可见!灼热变形的弹头,被坚韧的夹层死死卡在玻璃中间,离陈默的太阳穴,仅仅不到十公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张强脸上的怒容瞬间被极致的惊愕和恐惧取代,他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刀疤脸上的惊悸瞬间化为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扭曲的快意,他张着嘴,似乎想大笑,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怪响!
而陈默,在枪响的瞬间,身体以一个超越人类反应极限的微小角度,极其诡异地侧偏了一下!那动作快得如同幻觉,更像是子弹带来的冲击波将他推开!但张强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在子弹撞击玻璃前的万分之一秒,陈默的身体似乎本能地、极其微弱地提前做出了规避!仿佛他体内的某种东西,在子弹离膛的瞬间就已经发出了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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