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记录更是支离破碎,语焉不详:
“……非此世之痕……贪餮之径……”
“……钥动,则门扉现踪……”
“……雄者炽烈,雌者幽深……双钥共鸣,或启或封……”
“……守门之兽……影随形动……其血污秽,蚀魂侵骨……”
“……‘它’在看着……门后的眼睛……”
档案的最后,附着几张极其模糊、像是用特殊光谱拍摄的现场照片。拍摄地点不明,但场景触目惊心:扭曲断裂的金属、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墙壁、还有地面上……几滩早已干涸、却呈现出与三号分析室里那暗绿色液体惊人相似的污渍痕迹!
陈默的目光死死钉在“影随形动”、“其血污秽”、“守门之兽”这几个词上,又看向照片中那干涸的污渍。心脏深处,“雄钥”的搏动骤然加剧,带着强烈的共鸣和一种冰冷的愤怒。袭击他的黑影,那诡异的暗绿色液体……就是档案里提到的“守门之兽”?那金佛的消失……与这所谓的“门”有关?
还有,“它”在看着?“门后的眼睛”?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这案子牵扯的东西,比他想象的更加古老,更加深邃,也更加……危险!这不再仅仅是一起国宝失窃案,而是一场可能涉及世界根基的隐秘战争的前哨!
就在这时,隔间的门被再次敲响,力度比隼要大得多。
陈默眼神一凛,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的档案界面瞬间消失,U盘自动弹出。他将U盘拔下,不动声色地收入贴身口袋。
“请进。”他声音平稳。
门被推开,李江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烟味和挥之不去的疲惫走了进来。他反手关上门,目光锐利地扫过陈默略显苍白的脸,最后定格在他胸口那被衬衣半掩的、渗出淡淡血迹的绷带上。
“陈局,”李江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探询和战友间无需掩饰的关切,“伤怎么样?医疗组怎么说?”他走近几步,目光如同探照灯,仔细审视着陈默的脸色和包扎处。
“皮外伤,没伤到筋骨。休息两天就好。”陈默语气平淡,试图将话题引开,“地下隔离室那边……”
“那鬼东西留下的‘血’,邪门得很!”李江烦躁地打断他,显然对那暗绿色液体带来的挫败感远超过对陈默伤势的担忧,但他话锋猛地一转,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鹰隼,死死盯住陈默,“但是陈局,有件事,我必须问清楚。”
他向前一步,距离陈默只有半臂之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穿透力:“分析室灯灭前,我离你很近。我看到,那鬼东西的爪子,绝对、绝对已经刺破了你的皮肤!我甚至听到了布料撕裂和皮肉被割开的声音!”他的目光如同钉子,钉在陈默胸口的绷带上,“可刚才医疗官出来,我问了一句,他说伤口很浅?浅到连缝合都不用?而且……”
李江的目光猛地向上,锐利地刺入陈默的眼睛深处,带着一种混合了惊疑、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那鬼东西挨了我那么多枪,跟没事人一样!它那一爪子下去,开碑裂石都够了!你是怎么……只是‘皮外伤’的?陈局,当时……你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那突然爆开的光……还有那鬼东西被弹开的动作……”
隔间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只有大型服务器机组运转发出的低沉嗡鸣,如同背景里压抑的心跳。
陈默迎视着李江那双充满探究和不解的眼睛。那里面有信任,有并肩作战的情谊,但此刻,更多的是一种被超现实事件冲击后、急需一个合理解释的迫切,甚至是一丝被蒙在鼓里的愤怒。
他知道李江看到了什么。那瞬间爆发的无形斥力,那推开死亡的金光……在那种生死一线的混乱中,或许只有身经百战、观察力入微的李江,才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异常。
坦白?告诉他关于“雄钥”?关于林薇?关于那可能存在的“门”和“守门之兽”?不。这不仅会彻底颠覆李江的世界观,更可能将他拖入一个远超想象的、极度危险的漩涡。国安的最高保密条例,不仅仅是为了秩序,更是为了保护。
但完全否认?在李江这样的刑侦专家面前,在如此确凿的疑点下,苍白无力的否认只会加深裂痕,破坏接下来必须的精诚合作。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几秒钟,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陈默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吸了一口气。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是那份沉静,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带着沉重责任感的疲惫。
“李处,”陈默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有些界限,一旦跨过,就再也回不了头了。知道的越多,对你,对你手下那些信任你的兄弟,未必是好事。”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只是陈述了一个冰冷的事实。
李江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陈默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心头因困惑和寻求真相而燃起的火焰,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一种深沉的无力感。界限?回不了头?陈默……他到底背负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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